周海棠呛的七荤八素,起来时头发成了鸡窝窝,衣裳湿哒哒的,她脸黑成了锅底,对林长风咆哮道:“你瞎了啊?你老娘掉沟里了你不来捞一下?”
林长风是真冤枉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周海棠就自个起来了。
他麻溜地脱下身上衣裳,给周海棠披上,周海棠冷的瑟瑟发抖,心说他儿子还是有几分良心的,“长风,你去,给我狠狠收拾她!”
“娘,我们先回去吧……”
“回啥回?你没看见她把你娘整成啥样了?”
“是您自个要打蓁儿,自个栽进去的,蓁儿可没动您一根手指头。”林长风小声嘀咕。
周海棠刚要骂,忽的想到什么,她瞪大了眼,在林长风和林蓁之间来回打量,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狐狸精,你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他这么护着你?你知道你不是你爹的女儿,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勾搭长……唔……”
她嘴巴被林长风捂住了。
“蓁儿,你快回家吧。”再说下去,娘什么难听的都能说出来。
“大哥,那我先回了。”
“唔……”周海棠激动地踢脚,鞋子都踢掉了,可力气哪比的过林长风?扭了半天都没扭出来。
林长风确定林蓁走后,才松开周海棠,周海棠反手就是一巴掌,“林长风,老娘是不是白养你了?”
“娘,你恨那个女人,可蓁儿现在都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了,你还那么讨厌她吗?”
“你懂个屁。”周海棠说完,直接走人了。
林蓁回了家天色已经很暗了,家里人大部分都在各自的屋子里,她关好门,去后院洗漱完,回了自个屋子,躺了下去。
她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看着屋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没看见,自个门没有反锁。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开门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眼,好家伙,她屋子门被开了,一个人影进来,这要不是她醒的早,那人影站在她床前,想想都要吓掉魂。
林蓁假装没醒,她倒要看看,谁胆子那么大,偷东西都直接上屋里了。
不过说来也真奇怪,对方的样子,完全没有作小偷的自觉,坦荡的像在自己屋子里一样,这年头,贼都这么大胆的吗?
她单手抓住被子,等对方靠近,一个跃身起来,跃了一半,生生压了下去,她看清楚对方的脸了。
是谢珩!
你大半夜来我屋子里干啥?
等等!
他情况有点不大对劲啊。
林蓁仔细辨认了会儿,发现他居然是梦游!
所以上次,压根不是走错屋子,也是梦游,后来随口说的托词吗?
乔猎户和他睡一屋,就没有被他弄醒吗?
林蓁思绪跑的有点偏,等回神,谢珩已经坐在床榻边了。
林蓁微微瞪大了双眼,这么主动?你倒是再主动点,睡上来呀?
然后他看见,谢珩脱了鞋子,掀开被子,很自然的睡了上来。
林蓁:不能忍,绝对不能忍,今天睡她,明天还不知道睡谁呢,这是病,得治。
她暗戳戳的把手搁在他手腕上,她动作很轻哒,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林蓁看了他一眼,他睡的很安静,她眼睛现在已经能适应夜晚的黑色了,能清楚地看见他欣长的睫毛,还是个睫毛精。
林蓁搭脉的手往下压了一点,她身子一个旋转,脑子放空了一瞬,后背砸在床榻上了,她身上压了一个人,那人手还钳制着她脖子。
“咳咳……”
“林蓁?”谢珩似是才反应过来,他手下触感柔柔软软的,还带了点体温,他鼻尖都是少女身上的馨香,他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忙缩回手,“你没事吧?”
“没事。”林蓁道,还好他清醒的快,她道:“你梦游的毛病很久了吗?怎么没说啊?”
所以,又梦游了是吗?
说了就能改变吗?
谢珩似想到什么,皱眉道:“你晚上睡觉怎么没锁门?”
一般都是要锁门的,所以他就没有刻意提醒。
林蓁这次也是意外,她道:“回春堂来了位神医,医术超高,人品超好,你去寻她看看吧。”
咳咳,自己夸自己可还行?
“不用。”谢珩道:“不是什么大毛病,你睡吧。”
说完,却发现林蓁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刚要说什么,林蓁幽幽道:“你压着我了。”
谢珩刚才下意识的反扑,整个人都是压在她身上的,俩人都穿着轻薄的寝衣,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度。
亲密的太过分了。
他咳嗽一声,掩下所有尴尬,从她身上下来,坐在床榻边。
只是我都压了你那么久,你现在才提醒,是不是有点晚儿?
“没吓到你吧?”
“没……”林蓁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下去了,她点头,一本正经道地捂住小心脏,“吓到了,现在都有点害怕呢。”
说完很配合的做了一个害怕的神色,只是她演技实在差的辣眼睛,谢珩眉心狠狠一跳,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他低笑一声,“那我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再出去?”
本是一句玩笑,林蓁却郑重地点头,“再好不过了。”
说完抱着被子面无表情的一躺,谢珩一噎,就看见某个丫头闭上眼,伸手出瞎摸了会儿,谢珩也不知道她在摸什么,只是她这么摸,待会可别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干脆把自己胳膊递过去了。
“睡吧。”
林蓁抓住他手腕,安静下来了。
谢珩眉梢微皱,视线缓缓落在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上,他似在犹豫要不要抽出手,良久,也没抽开。
他身子随意一靠,靠在她床头,夜色很浓,加上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声,他渐渐有了困意。
只是她抓便抓,手一直动来动去是几个意思?
“别动了。”谢珩低声道。
林蓁立马安分下来,可过了会儿,又在动,谢珩忍了忍,没忍住,反扣住她手,刚要说什么,喉咙中一阵腥甜。
他似是有什么预感一样,撒开林蓁的手,起身大步往外走,才到门边,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抬手捂住,身影踉跄,另外一只手撑住门。
林蓁闻见屋子里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