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实话,并没有把信息符文全部内容同大家分享。
他为了跟殷樱多独处一会,掐着点,抠准时机,根本不给其他人一起到这万丈之下,真正牧殷城来的机会。
若因这一时的自私,一时的私心,害殷樱陪他涉险,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实话实说吧,你我还有什么不能说?”殷樱恨恨的踹了沐辰枫几脚,“事关生死,望你不要再对我们隐瞒关于牧殷城真正的信息。”
“当年,整座城,无论是魔兽还是人,都死了,变成一座空城,就连我们之前遇上的所谓魔兽,都是分身幻术,神似真,却终究还是假的。”
沐辰枫微微侧眸,再三斟酌,组织语言,继续道:“我拉你下来,想跟你独处,想跟你更进一步,不再只是监督者与被监督的关系是真。对你隐瞒,刻意在这蹉跎时光是真。因为你,我不愿去查,怕最终的真相是殷皇和皇后害死我父母,而谎称不在意,无所谓是真。”我对你是真。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有头绪?”殷樱板着脸,故作正色,心如小鹿乱撞,噗噗直跳。
“你们的事,在下不便多问,不便评论,只是这牧殷城如今的状况,你们无头绪,在下有点想法。”秦墨蹲下身子,骨骼分明的素手捏起些许粉未,放到鼻尖,嗅了嗅,“我们可能不是这些年,第一批来这的人。”
“什么意思?”殷樱伸长脖子,好奇追问,思绪番飞,余光下意识瞥向沐辰枫:难道他已经来过了。
“这里残留了一些很奇怪的气息,不单单是寻常的妖兽,而是气息非常浓郁,杀气极重,嗜血凶残。”秦墨神情凝重,眸光幽幽往后瞥了瞥,瞬间转为惊恐,“我们好像成了别人的笼中囚徒。”
“这是……”殷樱目光来回在秦墨和沐辰枫身上打转,早已看花眼,顾不得深究,下意识伸手向沐辰枫稳住身形。
忽一下分出数到雕花木门,飞快转换,脚踩的地面仿佛活了起来,一块块石板时上时下,摇曳的烛火渐渐变得黯淡,阴风阵阵,寒气横生。
“这里有人设置了机关,全部是死路,没有生路。”沐辰枫沉着脸,运转灵力,凌霄剑飞转而出,灵光一闪,数扇木门被斩破,又有数扇木门在后,来不及再次发力,破败的木门再次重合,反反复复,仿佛没有尽头,没有休止。
殷樱白皙如玉的芊芊玉手搭在沐辰枫肩头借力,运转灵力,飘身飞转而起,银针飞弹而出,“我们合作,齐力攻击一处,冲出去再做他论。”
“高高。”秦墨颔首,只手横抱弦琴,一手撩拨,灵力从其指尖流转而出,化作如丝如的缕利刃,飞斩而出。
三人攻击永远紧跟另一人后,破坏力,远远超出修复力,终于破出一个小洞,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我先去探路,你们商量着跟好。”殷樱运转灵力,一手发钗,一手银针,宛如旋若无情搅杀刀,不断的将旁边妄图修复的木门破坏。
“你先,我后。”沐辰枫说话间,拎着秦墨飞甩向还没完全修复的木门,凌霄剑旋转如十字刀,挥斩清道。
“沐公子小心。”秦墨无奈补充道,骨骼分明的手指撩拨着琴弦,努力维持通道。
然,前路漫漫,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灵光如莹火,忽闪忽闪,美侧美矣,却始终无法照亮前路,光芒很快被吞没。
沐辰枫好看俊眉微蹙,燃火符飞掷而出,唇瓣轻启,“殷樱?殷姑娘?”
悦耳如丝竹,动听依旧,可听着空幽的回音,伴着阴风阵阵,冰寒刺骨的寒气,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叫魂呢?”殷樱不悦怒怼,借着燃火符光,不客气的踩了沐辰枫一脚,正色深思,“沐辰枫,你应该是我们三个人中,对了解牧殷城的,难道就没有靠谱路线,带我们出去?”或者是靠谱的想法也行,难道一点也没有。
她心里怒火中烧,气得要炸,却只能干着急,在等他们过来前,已经绕走了很久,尝试找到出路,却一直没有结果,反而头昏昏沉沉的。
一些奇怪的画面忽然在脑海飞快掠,心里升起异样情绪,总觉得她好像曾经去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
“倘若有,我早就带你们冲出去了。”他不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沐辰枫自证清白的将两手往外一摊,何其无辜瞥向殷樱,目光灼灼,炽热如火,“别得不提,我总不会把你落下。”若真的有图,知道出路,定会抱着你溜之大吉。
“你们过分了。”秦墨怒吼,感到深深伤害,不禁深思,怀疑的瞥向两人,“你们跟我真的是好友旧识?”完全不照顾,不管他死活。
可那宛如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哪怕没有任何特别印象,甚至记不得碰面的场景,却还是不自觉的选择相信。
他一生虽然都被毒素折磨,活得很似辛苦,却一直光明磊落,无愧于心,自认为没有得罪何人,有什么纠纷。
他受毒素折磨,记忆受损,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可刻入骨髓的熟悉感亲切感,不应该有错,不应该会害他,会是坏人。
“我从没说过,只是觉得很熟悉。”殷樱硬着头皮,努力挤出自然微笑,心里发虚。
前世,她可是眼睁睁看着秦墨死在前面,虽不是为她死,而是因她而死。
如今,他又被她连累,被扯进乱局,送到牧殷城,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感觉又会坏事。
“一见如故,或许我们很契合。”沐辰枫若有所思回应,心里发怵,明明是真心实话,却心里发虚,总觉得不太对,又说不上来。
他觉得跟秦墨很熟悉,不比岳明差多少,可他们不该有什么交集,不应该见过。
秦墨自称从未离开过天阙殷水城,不应该见过他。
完全解释不清,却又无法忽略那种发自心里的信任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