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这么多时间精力试探,还以为贵为公主,身负皇命,迟早会成为新皇的女人能有多特别,结果还是一样无趣。
她真的很心疼沐哥哥,这一路走过来,一定忍得很辛苦。
岳明一看沐辰枫拔出凌霄剑,仅仅一招下去,轻轻松松化解扑来的攻击,立即趾高气扬道:“殷樱,我家主子宽宏,一直看在你作为殷氏一族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一忍再忍,多加包容,不要以为真的就无敌了。”
“公主多有得罪。”柴木言不由衷,轻飘飘回了一声,心里却长舒一口气。
一路走过来,沐大哥就是太娇宠殷樱,以至于愈发无法无天,狂妄自大,以为举世无双。
他曾经很害怕沐辰枫,在殷樱这里,一度被刷新认知,觉得稀奇,也乐意多观望一下,可一次两次新鲜,时间久了,太腻。
他在沐辰枫面前,除了感念救命相助的恩情,更迫于实力的压制,不得不伏低做小。
可看着殷樱一次次挑衅,一次次幻灭沐辰枫在他心里固有的印象,真的很生气,想跟岳明一样出头,想教训殷樱,又迫于沐辰枫威压,不得不憋着。
他不像岳明一样寸步不离跟随,却已经觉得难受憋屈,若不是沐子衿的出现,让他看到一丝希望,真的要找个法子,溜之大吉。
尚若水发现这隐身符的妙用,甚至欣喜若狂,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根,却不发一言,而是鼓掌喝彩。
桃花被一道道凌厉目光凌迟,整个人快缩成一团,害怕得打冷颤,不想这样继续下去,可现在抽身,定会两边不讨好。
她深呼了一口气,佯壮了一下胆,弱弱的补充道:“小姐那一击必杀落下,他们可能被吓得跑没影了,奴婢努力瞪大眼睛也寻不到踪迹。”
“呵…”
声音缥缈似幻,自带魅惑,蛊惑撩人,让人心无法平静。
殷樱瞬间提高警惕,环顾四周,伸手欲拽住胆小的桃花,却扑了一个空,更不知桃花已经昏倒在地。
鸦声阵阵,成群结队的乌鸦搭成王座,魍笙庸懒斜坐,旁边妖魅半跪,躬着身子,“主人为何又带奴家见这个蠢女人?”
声音妩媚撩人,哪怕刻意压低声音,字字句句却无不敲击人心,让人不得不心生重视。
“本尊不想说第二次。”魍笙拢了拢被妖魅扯开的狐裘披风,湛蓝如宝石的眼眸阴森冰寒,“她怎么样,本尊清楚,几时需要你在这多嘴?”
“奴家知错。”妖魅瞬间被抽掉精神力似的,耷拉着脑袋跪在旁边。
“你怎么又来了?”殷樱怒火不减反增,虽没信心收拾魍笙,却不打算认输。
银针飞掷而出,灵力托悬于空,她掏出玉笛,横放于唇瓣间,刹时灵力运转流出,隐隐闪烁着灵光,宛如无数颗星星坠入凡尘,瑰丽迷人又诡异阴寒。
那一只只乌鸦虽宛若实物,拥有生命,可攻击落到乌鸦身上,殷樱才发现端倪。
那一只只乌鸦居然都是灵力所化,比她操纵的灵力更纯粹霸道,处处透着压抑与诡秘。
她还没碰到魍笙,却发现她自己的生命力竟然在清晰无比的往外流逝,原本浓郁充盈的灵力,也开始干涸。
“本尊挑这个时间来,只是想单独跟你确定一些事。”
魍笙起身,凭空踏步,脚下留下黑色诡异的灵力波动,一步一步靠近殷樱,居高临下凝视着,“本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若不悦,心生不满,可以试着变强,打败我。”
“你…”殷樱怒吼,仅仅一个字,却瞬间抽空她所有力气,脑袋轰轰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血脉喷张,四肢百骸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一块块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碎片不断的拼接,又一次次化作烟雾溃散。
她努力想看清一切,却换来更疼的折磨,甚至头发丝都在疼。
忽身子一轻,原本干涸的灵力瞬间变得充盈,她仿佛在灵力充盈的大海里肆意遨游。
“本尊仁至义尽,你若有本事,尽管来找。”
魅惑蛊惑的声音近在耳畔,又似远在天边,清晰又模糊,殷樱努力撑开眼皮,瞪大眼睛,却见蓝天白云,暖阳高照,一切如故。
一切恍然如梦,可随便一动,灵力便会自动扑上来,缠绕着她。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谁?”殷樱口中喃喃念叨,愁下眉头,却落心头。
她自诩看清一切,已经成长,不是小孩,可重生回来,一切一切都变了。
她以为错在沐辰枫身上,只要稳住不安烦躁的心,一切都会解决,自有答案。
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往沐辰枫身上偏移,印象中的沐辰枫,跟重生回来接触下来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重合。
明明一个人,可落到她眼底,宛如两个不同的人。
“小姐…快跑!”桃花惊呼,翻身站稳,抬眸一看,身子瞬间一个趔趄,眼眸泛着泪珠,“小姐,奴婢刚刚做噩梦了?”
她小心询问,努力抛掉闯入脑海的魍笙,生平第一次胆颤。
从第一次魍笙闯入视线,她发现这么一个人,开始明白愈是娇美不是人间的美物愈发危险致命。
“就当一场梦,无事该走了。”殷樱旋身回避桃花探究过来的目光,脚步虽快,却没运转灵力。
“是。”桃花会意,连连点头,抬眸再看,殷樱身影已经快消失在视线中,连忙扯着嗓子大呼,“小姐,你等等奴婢。”快追不上了。
这不过两个呼吸间,她怎么就把桃花甩到后面这么远?
不对!桃花身上不是还有隐身符,她应该看不见才对,这是…
殷樱好看的娇眉一拧,运转灵力,飞身落到桃花面前,将前前后后,上下打量,嘴角上扬,划出好看的微笑弧度。
桃花身子忍不住打冷颤,低头垂眸,小心询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又…”哪里惹你不快了?
她生而为奴为婢,自有意识来就被宫中嬷嬷教着怎么伺候主子,不知外面有多大,更没享受过自由,不想这样小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