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江岸梦庭。
慕初笛一如既往地坐在霍骁的大腿,伺候着他工作。
本来,觉得这个姿势羞耻。
可得知霍骁是为了羞辱她,慕初笛也就无感了。
此时,霍骁手机突然响起,他直接打开扬声,不在乎慕初笛在场。
“霍总,池南被救走了!”
打来的是助理,他焦急地汇报。
慕初笛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洒了几滴水珠在桌面上。
霍骁深深地看了慕初笛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那我们还要把人抓回来吗?”
毕竟,霍骁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助理也不敢直接跳过。
“不必!”
电话挂掉。
“听到了?有什么想说的?”
波澜不惊的话语。
慕初笛试图从霍骁的脸上或者语气找出他的真实意图,可是,一无所获。
真的只是问她意见那么简单?
还是说,她那偷偷地行为,已经被他发现,他在给自己机会呢?
慕初笛没有任何的把握。
霍骁这人,就像深不见底的大海,想要琢磨清楚,根本是不可能。
慕初笛整理好思绪,脸上表情淡然,“我知道霍总不会把池南弄死的。”
池南失踪的事情,整个戏院都知道,夏冉冉也知道,慕初笛就不可能不知道。
再记上霍骁故意泄露消息,所以,现在装不知道,只会引起霍骁的怀疑。
慕初笛换了另一种方式,是她能想到最保险的对话。
霍骁捏了捏她的下颚,迫使她对上他的深眸。
漆黑幽深的眸子,似乎能够洞悉人心,好像所有秘密,都逃不掉。
倏然,他笑了笑,“你真是懂我!”
懂得在什么地方放追踪器,他才会不察觉。
懂得怎样减轻他的戒备,好让人去救池南。
她那么懂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松手呢?
沉默。
霍骁也没有后续。
他只是认真地继续工作,好像池南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慕初笛的心,稍稍放下。
看来如同康瓷儿说的,霍骁一天接触那么多人,他也不清楚,是哪一个环节,导致池南被人救下。
池南,他安全了吧!
那么康瓷儿哪里,她所欠下的都还清了。
当初不小心推到康瓷儿,导致她的胎儿不稳,慕初笛心中一直有愧疚。
现在终于还清了,那么她与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接触了。
半靠在霍骁怀里的慕初笛,看不到,霍骁那张隐晦不明的俊脸,此时,如同地上爬出来的阎罗王,随时要人性命。
第二天,没了一切负担,慕初笛睡到自然醒。
没事,一切都风平浪静。
看来,池南的事情,已经掀过去了。
慕初笛伸了伸懒腰,还想再睡个回笼觉,手机就响了起来。
杨雅兰的电话?
自从上次在警察局分别后,杨雅兰虽然也会偶尔给自己打电话,可她时间把握得很好,很少这么早打过来的。
慕初笛接了过去。
杨雅兰的声音非常迫切,“小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今天融合医院的医生把你爸赶出医院,你爸爸明天就要做手术。”
慕睿的病,只要做了手术,就能够痊愈。
所以,慕初笛已经把工作都推掉,打算下午就过去陪慕睿。
没想到一大早就出这事。
“怎么可能呢?是不是药费没有交齐?”
融合医院在容城名声很好,不可能贸贸然就把病人赶出医院。
“不可能,我昨天才交了,好多交好几十万呢!”
“再说,融合医院也不会因为药费不齐,就把人赶走,那可是霍氏的医院,不缺钱!”
杨雅兰明知道慕初笛跟霍骁的关系,可她还要隐瞒着,当自己不知道。
她不知道慕初笛跟霍骁之间发生什么,所以,心里很焦急,连忙给慕初笛打电话去问。
听到霍氏这两个字,慕初笛心莫名地跳了一下。
“融合医院是霍氏的?”
霍氏藏得深,普通人都不会知道这点,只知道是位善心的有钱人开的。
融合医院,之所以成为容城乃至于全国之最,首先,它不分贵贱,其次,不会因为一时没钱交费用,就把人赶走,特别是重病已经快要做手术的。
这完全都不是融合医院惯有的风格。
慕初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啊,是霍氏的。小笛,你不是曾经跟霍氏集团签约吗,要不,你去求求情?你爸爸这个手术,全国也只有陈医生可以做。”
陈医生,融合医院的主治医生。
“医生说过,这病不能拖的,如果拖了,以后要痊愈就不可能了。小笛,我知道这事麻烦你,可是你爸爸他,真的很不容易。”
杨雅兰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慕初笛听得心都抽痛着。
父亲有多痛苦,慕初笛很清楚。
当初知道能够痊愈,父亲展现出来的笑容,慕初笛怎么能忘。
“放心,我会处理的。”
慕初笛挂掉电话,看着落地玻璃窗倒映的自己,只觉得可笑。
亏她还以为自己聪明,所作的事情都瞒了过去。
谁知道,霍骁并不对她下手,而是对她最重视的人下手。
他永远都知道,怎样对付敌人,才能让敌人最痛。
如果不是养父快要做手术,如果不是手术必须陈医生做,慕初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懊悔,和痛恨自己。
霍骁就像上帝,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只是一个渺小的蝼蚁,自以为是地上演着笑话。
慕初笛急忙忙换身衣服,早餐都没有吃,直接赶到霍氏集团。
像是早就知道慕初笛会过来,前台小妹淡定地送她去坐总裁电梯。
电梯门打开,慕初笛直接走向总裁办公室。
手微微顿了顿,然后,敲响了门。
“进来!”
清冷淡然的声音,此时,让慕初笛浑身细胞进入戒备的状态。
她,在怕他。
可是,她不得不去见他。
慕初笛推开门,走进了进去。
埋头苦干的霍骁稍稍抬头,见到慕初笛,轻轻地笑了笑,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云淡风轻地说道,“怎么来了?”
这声音,低沉温柔得像呼唤亲昵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