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舟透过后视镜冷眸凝视着穆芷祺。
穆芷祺只觉一道寒风袭来,当即认怂。
“七爷,是我又……”
越看沈翊舟越感觉他在压抑着怒火,一个不小心就会点燃一般。
沈翊舟也不知为何,自己有些功底,健身也是没落下,怎么如今连握着方向盘也略感吃力。
“你这是拿我当司机了?”
穆芷祺此刻如坐针毡,反应极快的下车换到副驾驶。
“走吧。”
沈翊舟连挂挡都能感到明显的痛感,一路是在强忍着。
也不能说沈翊舟脆弱,也许是真的一个寸劲伤到了。
靳斌从容淡定,耐心整理着书籍。
萧阳想来想去,还是又凑到靳斌身边。
“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萧阳这是与靳斌混熟了,一口一个叔叫着,不显生疏。
靳斌顿住手上的动作,回身一个嫌弃的眼神。
“小子,你这叔叔叫的挺顺口啊!”
萧阳见识过靳斌的本事,自己那两下子不是对手。
“嘿嘿……哥,跟我说说呗,我跟穆芷祺是朋友。”
靳斌随手拿起一本书砸在萧阳头上。
“别瞎说话,容易惹麻烦,还有……”
靳斌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萧阳自然而然俯耳过去。
“还有……听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
靳斌眼神有些阴冷,看着明明就是在威胁。
萧阳当即乖下来,无怨无悔的帮着理好书架。
行驶了大半路程,穆芷祺能明显的看到沈翊舟额头上有些虚汗。
“七爷……”
沈翊舟面不改色,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看不出一丝疼痛的模样。
不过,片刻沈翊舟就将手机递给穆芷祺,冷漠的吩咐给了穆芷祺事情。
“打电话给邵大夫。”
穆芷祺迟疑的接过手机,怔怔的看看沈翊舟那略显苍白的侧颜。
“说什么?”
沈翊舟嘴角微颤,不知是在忍痛,还是在嫌弃穆芷祺的呆傻。
“哪那么多话,让你打就打。”
沈翊舟这么神秘的人物,手机竟然没有密码,这让穆芷祺有些惊讶。
电话通了,跟车内连接的蓝牙,确实是沈翊舟在与电话那端沟通。
回了庄园,沈翊舟额头上的虚汗多了很多,嘴唇也越发苍白。
看那模样,根本不是普通摔一下那么简单,这让穆芷祺担心的心下一紧。
下车后的沈翊舟,表面上看着淡然自若,实则那只受伤的手在疯狂颤抖。
穆芷祺现在倒是格外安静,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言不语。
沈翊舟口中的邵大夫,早早在沈翊舟的房间等候。
等穆芷祺也打算追随而入的时候,被那个邵大夫无情拒之门外。
现在的穆芷祺,有种被孤立的感觉,明明也很担心七爷的状况,可丢给她的却是那扇没有任何温度的门。
穆芷祺迟迟没有离去,耐心的等待在门外,来回踱步,毕竟,此事因她而起。
“七爷这是打架了?”
这位家庭医生貌似很年轻,看着不过30几岁的模样。
说来也奇怪,庄园内没有太多年长的,除了穆芷祺目前知道的徐妈和那位大叔。
甚至,连厨师都是比较年轻,而且,几乎全是男人。
当然,徐妈手下有几个干活的下人,不过,也是年纪不小,并且,不总见到。
沈翊舟坐在床沿边,那只胳膊依旧还在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变大了些。
“磕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疼。”
邵大夫看着沈翊舟肩上的伤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七爷应该多加注意才是,你这旧伤的状况,经不起折腾。”
沈翊舟阖眼片刻,薄唇轻启,像是明白了邵大夫的话。
“怪不得,所以……到底有没有大碍?”
邵大夫又简单按压仔细检查一番。
虽说,疼痛有些难以承受,但,沈翊舟只是微皱眉头,未吭一声。
“暂时应该无碍,但是,七爷还要多加注意,本就是伤上加伤,再受一次伤,这胳膊怕是要废了。”
邵大夫不是啰嗦,是真的担心沈翊舟,一次次受伤都看在眼里,不能掉以轻心。
沈翊舟却依旧满脸不在乎,仿佛不是他的身子,止住了邵大夫上药的动作。
“先回去吧,让她进来给我上药。”
邵大夫了然沈翊舟的意思,之所以将穆芷祺拒在门外,是不想经他的嘴,将沈翊舟的事情暴露出去。
如今既然七爷都同意了,邵大夫也没有不从的道理。
房门突然打开,这种心情,就跟在抢救室外等候的时候一样。
门把手清脆的响声,就是希望。
“邵大夫,七爷是不是很严重?”
邵大夫对着穆芷祺微微一笑,心中宽慰许多。
“穆姑娘,七爷叫你进去。”
穆芷祺倒是迫切,想看看沈翊舟安然的样子。
“七爷……”
沈翊舟半裸着身子,很有魅力,让穆芷祺险些沉沦其中。
“过来给我上药,顺便看看你干的好事。”
穆芷祺怔愣的慢步靠近,本就是撞伤,淤青而已。
可是,穆芷祺却看到了令她大惊失色的一幕。
“这……是疤吗?”
先前痴迷于沈翊舟的腹肌,真的没注意到过肩膀处还有这么大一个疤痕。
穆芷祺小心翼翼的比量一下,足足有一扎那么长。
周边的针眼也是极为清晰,那疤痕上的凹凸不平的皮肤,说它像是一条丑陋的虫子趴在上面都不为过。
沈翊舟语气云淡风轻,能听出一种那历尽沧桑后的看淡。
“不然呢,快些上药吧。”
虽说,是在白天,可看着沈翊舟那沉重的背影,和那夺目的伤疤,莫名有一种压抑感。
甚至,能透过这个疤,幻想到当时惊险的一幕。
穆芷祺动作缓慢,拿着棉球试探性的帮沈翊舟上药,也是忍俊不禁询问。
“这是因为打架吗?”
沈翊舟微闭的双眼,缓慢睁开,语气低沉,好像回想起什么来。
“是成长的代价。”
穆芷祺手上的动作一顿,眼里对这个赫赫有名的七爷有着几丝心疼。
“怎么?害怕了?”
穆芷祺回神继续手上轻柔的动作。
“我怕什么?”
沈翊舟对这些皮肉伤不痛不痒,反而觉得那轻微的冰凉触感很舒服,挑挑眉。
“你最好祈祷你永远不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