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没说话,她现在的感觉很微妙。
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逃离事情,貌似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见她沉默,云安歌以为她是担忧,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
“孙先生是阿爹的人,不论如何,得承着云家的情,不会记仇你的。”
“回头我同阿爹讲讲就是。”
云出岫点了点头,她直觉素来挺准,这次,感觉不会那般容易翻篇。
很快,便到了兰麝苑。
再多的忧患,这会儿也没功夫再细想了。
当初云安歌给的香囊她一直带着,捏在手中的感觉好歹踏实了一些。
云出岫笑着扬起脸:“安歌姐姐,你回去吧,我同阿娘说完话,又见过了嘉月姐姐,自会去客厅见三叔父他们的。”
云安歌犹豫了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也好。”
这儿是云家,到底没什么可担心的。
……
上一回,云出岫来的时候是晚上。
四处鬼影,气氛寂静中透着可怕。
白日里好了很多。
但云出岫捏紧了扯开的香囊。
她心里很清楚,这里的危险白天夜晚都一样。
等去敲房门的时候,吴心娘已经打开了门扉。
“岫儿。”她凝着眉目,一把将女儿拉了进去。
云出岫坐下的时候神色里还带着诧异。
“阿娘你知晓我今日要来?”
吴心娘看了她一眼,转身从床下拉出来一个包袱。
“娘又不聋,还能听不见脚步声么?”说着把包袱塞进她怀里:“娘身无长物,这是收拾起来的一些御寒衣物和充饥干果。”
“里头有一张地图,若是你以后无处可依,去寻你表哥吧。”
吴心娘的神色里透着些看破尘世的哀色:“他虽十年未回,但阿娘觉着,他应该还在人世。”
阿娘口中的表哥,就是那位吴家三房唯一的男丁。
当初的名号分外响亮,是丰城第一的风水堪舆方士。
因着那个莫名的诅咒,吴家男子素来活不过三十,数年前他便离开家去寻找解决之法。
算一算,倘使表兄还在世,也没几年命了。
“不必牵挂阿娘。”吴心娘咬牙道:“三年前你阿爹走时,娘便已经和死没什么区别了。”
“如今又活了三年,已是赚了。”
云出岫心下一紧,连忙起身拉着她的手:“阿娘,要走一起走!”
“不然我追来盛京,又有何意义?”
吴心娘一时无言,半晌,笑着摸了摸她的发,眼眶也有几分湿润:“我的岫儿长大了……”
“阿娘从前呢,只想让你远离纷扰。”
“不许你占卜,也不许你画符。”
“如今被带回盛京不得自在,才恍惚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神色里的迷惘慢慢变得坚定:“你一定要找到阿娘的嫁妆,是个镯子,里面,有个天大的秘密。”
镯子?
云出岫一惊,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她捋高了袖子问:“是这个么?”
上次时间紧迫,她没来得及问。
如今正好!
吴心娘只看了一眼,面容里露出喜色。
“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