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修辞，我这样是不是对你很不公平。”
有些话确实是应该说清楚，不然的话，就好像永远都是郑修辞在吃亏，而施然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让郑修辞吃亏。
她不想欠谁的，任何人都不行，郑修辞也不行。
郑修辞闻言就笑了下，他温润如玉，整个人都透着善意，施然都觉得伤害他好像是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因为关于郑修辞，他没有任何的错处，如果郑修辞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也不至于会良心不安。
郑修辞闻言就直接摇了下头，“施然，没什么公不公平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觉得自己这样选择，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知道你家里原本就不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你娶我基本上跟家里算是决裂，我现在……修辞，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很伤人，但我不想骗你，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喜欢上你。”
施然说完，郑修辞唇角的笑意就那么凝住。
他原本也不是愚笨的人，施然喜不喜欢他，他其实也早就知道的。
“所以呢，你是怎么想的。”
郑修辞还是没有生气，态度也还算温和，可是施然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计较的。
施然看着郑修辞，“是我想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修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一直没办法喜欢上你，你要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嫁给你，所以只要你愿意，我还是可以一辈子都是你的妻子。”
选择权都在郑修辞。
郑修辞勾了下唇角，“施然，你把选择权都交给我，你自己是无所谓是吗？”
施然没说话，她确实无所谓，当初郑修辞那么帮忙，他要她一辈子也是很正常的。
郑修辞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过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看着施然，“施然，你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喜欢上我，所以要我来给我们之间做选择是吗？”
“我不敢确定。”
施然不想欺骗郑修辞，即便是到了今天，她对他还是没有任何除了感激之外的感情。
她知道这样说真的很没有良心，她也不想，可是她也根本没有办法。
如果可以，谁不想两全其美，可是这世界上很多东西，就是不会如你所愿。
郑修辞又喝了口咖啡，咖啡这时候已经冷掉了，比刚才更加的苦涩，他伸手抵着眉心，眉睫上似乎都覆了一层冰霜，原本温和的男人这时候似乎都透着几分冷入骨的味道。
施然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红唇抿了抿，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她知道郑修辞现在，应该很伤心，很伤心。
她甚至希望郑修辞可以大发脾气骂她一顿，那样也好。
她确实该骂。
“所以，你现在心里是还有韩臻吗？”
郑修辞花了一会儿的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等到再开口的时候，复又是平常温文尔雅的语调。
“我说实话，我是还没有忘了他，但是我也已经下决心绝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是她给郑修辞的态度。
郑修辞垂眸。
韩臻还喜欢施然，施然心里到如今也还是有韩臻的位置，哪怕是决定以后不会跟韩臻在一起，可是心里还有那个人，就意味着她跟施然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并没有结束。
郑修辞里自当时介意的，可是他又何尝不明白，人的感情压根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像是他喜欢施然这么多年，如果可以不喜欢，自己早就不喜欢了。
“施然，你是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在束缚你吗？”
郑修辞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选择跟你离婚，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是好的。”
闻言，施然猛地咬了下唇，她以为郑修辞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
这又让她如何自处？
郑修辞太好了，好的她自惭形秽。
“修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
她施然如今算什么，爆出过那样的丑闻，凡是有些名气的家族，都会对她嗤之以鼻。
郑修辞出身名门，年少有为，多少人对他倾心，他实在是不必要对自己那么真心款款。
郑修辞，“大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念吧，施然，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我很清楚了。”
施然不希望自己拖累他的时间，每个人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人就这么一辈子，他完全可以理解施然的内心想法。
虽然施然告诉他的事实让郑修辞觉得自己很惨很可怜，可是如果施然就假装跟他在一起，那对他来说也是不尊重，他郑修辞要的，从来也都是一心一意的感情。
“一年吧。”
郑修辞勾唇看着施然，“我给我们一年的时间，你也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年过去，如果你到最后也没有爱上我，施然，我心甘情愿放你自由。”
施然摇头，“修辞，我不是逼你的意思……”
“我明白，放你自由，也是让我自己自由。”
郑修辞叹了口气，然后道，“施然，我希望你明白，我当初帮你，或许是有趁虚而入让你跟我在一起的意思，但握绝对没有就因为当初那件事就打算要锁住你一辈子。我郑修辞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要的不只是一个人，如果得不到你的心，即便是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我也不觉得开心。”
施然看着郑修辞，眼底似有水光。
郑修辞叹了口气，“这一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还是没有走到一起，那我们就离婚。但是离婚后，我还是可以继续追求你，但到时候，如果你有别的选择，那也都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施然，不管怎么样，我是希望你开心，做回从前那个自己。”
他努力了，如果到最后跟施然还是没有可能，那就只能说明两人真的有缘无分，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郑修辞也不想给施然太大的心理压力，她才刚刚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之后，他也希望她可以轻松一些。
施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郑修辞勾了下唇，然后道，“就算到最后你也没喜欢上我，那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有时候，或许朋友比爱人还要长久的多。”
施然笑了下，她伸手擦了擦眼角，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胸腔都是淡淡的涩意。
“修辞，真的谢谢你。”
“好了，感谢的话不用说的太多了，说再多，我要是听烦了，或许就真的不想当个好人了，当个恶霸或许也不错。”
当个恶霸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了。
施然勾唇，郑修辞是真正的君子。
……
窗外，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齐柏林开车路过，在看到窗户里的人时，车子停在路边。
韩臻在车内，距离一条马路这么远，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看到那边咖啡厅里面的女人。
坐在她对面的，郑修辞。
韩臻已经很久没跟施然说话了，男人盯着那边，看着施然跟郑修辞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勾着唇角，时不时点点头，温柔的不像样子。
男人捏着方向盘，那力道几乎要把方向盘给捏碎。
韩臻看着，眼底都透着几分阴鸷，男人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甚至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施然从郑修辞手里抢过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快忍不住了。
他就应该当个禽兽，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即便她痛苦也好，他宁愿两个人一起痛苦，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那里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