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不踏实,直到第二天日上中杆了,她才睡醒睁眼。
“姐姐。”
床畔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吓得浑身一激灵,转头看着盼儿:“你怎么在这里?”
盼儿委委屈屈的说:“他们要把我送船上去。”
对啊,今天纪泽骋要决定去莞城了,所以在去之前,老弱病残是不带的。
盼儿和四楼那不知名的姑娘恰好是弱残两个:“乖,船上很安全。”
“可你不去,爷爷奶奶也不去。”他埋头:“我也不想去。”
司徒蓁蓁摸了摸他得头:“姐姐呢是有要事要办不能在船上陪你,爷爷奶奶留在这里,是因为这是他们的故土,落叶归根的道理你懂吗?”
盼儿不说话了,只盯着她:“我没离开过这里,我……怕。”
司徒蓁蓁听着他这话,心里瞬间不是滋味了。
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小孩,此刻就要远离他乡,将来的路是什么样的谁也看不到。
好不容易安抚好这小孩,司徒蓁蓁下楼看到纪泽骋和参宿他们在商议着什么。
她下去后,参宿自己就走了。
纪泽骋此刻端着茶,目光望着她:“那小孩你打算如何?”
昨晚的事情此刻在他眼里似乎并没有发生过,或者说,对于附庸风雅姑娘们争锋爱慕的昭王殿下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美人本身都不在意,她又在意什么?
司徒蓁蓁便毫无心理负担的走过去坐下:“我已经把他劝好了,等离开陇城后,还请殿下允诺一件事。”
纪泽骋:“你说。”
“盼儿由我来安顿,不让殿下费一点心。”她曾经想着借着红蝶婆婆这层关系,让盼儿从此跟着纪泽骋。
那样这孩子以后就吃穿不愁了,可是经过昨夜玄思一提醒,她觉得让盼儿远离纪泽骋,才会过得好。
纪泽骋倒是半点没怀疑她的话:“本来这孩子就只依赖你,你安顿他自然可以。”
司徒蓁蓁立马谢过:“殿下,何时出发呢?”
“等天黑。”纪泽骋突然有兴致的问了句:“昨夜睡得好吗?”
司徒蓁蓁正要倒茶的手一顿,随即轻咳了一下说:“挺好。”
“小骗子。”纪泽骋笑笑,负手而立的站起来凑到她耳边说:“本王睡得也挺好。
司徒蓁蓁:“……”睡得好就好,贴这么近,语气这么暧昧干嘛?
纪泽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耳坠:“自己吃点东西,本王出去一趟。”
司徒蓁蓁望着他走远,摸了摸有些烫的耳根子叹息。
幸好自己定力够好,要是换成定力不好的,这么一撩早就七荤八素了。
她感叹自己前世为人时自负交际花,没有自己搞不定的男人,怎么到这一世功力退步呢?
“殿下临走时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回味无穷的?”
齐北扇捂着他的伤口坐下,折扇放在桌上笑语盈盈。
司徒蓁蓁看他一眼:“你走开,我要吃饭了。”
他觉得好笑:“我又不和你抢。”
司徒蓁蓁:“你影响我胃口。”
“……”齐北扇摸着自己的脸:“我这么一副俊俏的容颜,在你面前还倒胃口?”
司徒蓁蓁深吸了一口气:“你烦不烦,有话快说!”
齐北扇:“听闻殿下要带你去莞城?”
司徒蓁蓁眯眼:“你也要去?带你一个病秧子去干什么?”
齐北扇没回答她,反而说:“衡国三十六城,地域广袤,所以是九州十二国中实力最强,这个莞城嘛,别的没有,就是兵强马壮供天下兵马的地方,来往马匹商贸都能让莞城富裕。”
司徒蓁蓁:“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齐北扇挑眉:“我在莞城有个画铺,王妃可有卖画的打算?”
她听着,皮笑肉不笑:“别跟我说,衡国三十六城,每一座城都有你的画铺。”
“这所生意嘛,自然是多多益善。”齐北扇拿起扇子:“我曾经拜访过多为画师,与他们达成卖画的协议,但唯独王妃的画技深得我心。”
司徒蓁蓁盯着他:“三十六个画铺,分布三十六城,想必也不是买卖字画很简单吧!自古以来懂得字画的肯定不是平民老百姓,所以你这些画铺里来往的,不是达官文人便是显贵墨客,齐北扇,你才是比鼎风阁更厉害的情报组织吧!”
“呀,王妃怎么就这么给我说破了呢?”齐北扇故作惊讶:“可是我真的是想求画啊!”
司徒蓁蓁:“你想求谁的画?”
齐北扇突然正经的笑着:“王妃,帮我再画一幅南城郡主的丹青吧!开多少银子你说了算。”
“你,喜欢纪镶儿?”司徒蓁蓁简直不怀疑自己这句话的肯定,因为这人一说到纪镶儿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是不一样的。
“喜欢。”齐北扇毫不掩饰的说:“所以跟王妃拐弯抹角这么久,也就是想求一幅画,她如今去了浔阳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这个自己就一身是迷的人,喜欢纪镶儿那个咋咋乎乎的,司徒蓁蓁难以消化,伸出了手指狮子大开口:“五千两。”
齐北扇直接给她抬价:“太少了,一万两,到了莞城,我如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