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冲了进来,看了看四周:“小叫花子,躲这里来了?”
司徒蓁蓁看了看自己,蓬头垢面,浑身脏的估计眼睛鼻子都不见了,怪不得被认成叫花子。
她索性打坐似的坐着:“这里人都死光了,就我一个,各位官爷行行好,将我拖出去杀,别脏了地方。”
领头的人并不信她的话,派人开始上楼去一间一间的搜。
一炷香后,一群人下来汇报:“确实没人了。”
“还真只剩你一个了。”领头的直接上前:“拖出去外面杀干净了好清理。”
他越走越近,却突然抱腿大叫,随即破口大骂:“妈的,地上有钉子。”
司徒蓁蓁手里还拿着一根,她刚才慌慌忙忙的,还是抽空在这楼下摆了一圈立起来的钉子。
而她此刻就坐在里面。
这群莽夫进来也不瞧地上,此刻她周围一米处都是她镶嵌在地板之间的钉子,密密麻麻。
“臭叫花子,还使诈。”另一个人上前来,直接拔出刀要杀她。
司徒蓁蓁抿唇咬牙,心想玄思既然说过不会让她死,那就一定说到做到。
她紧闭了眼睛,确实没有感受到刀落在脖子上的痛感。
反而周围很安静,脸上不断的有两道风拂过,没过几秒,又听着地上开始掉兵器和人摔倒的声音。
怎么回事!
她猛地睁眼,就看着一道影子从最后那人身后划过,那士兵随即倒地,让她看清了那道影子。
这人,竟然是鹿小庄。
而另一边也有道影子停下,是已经在收剑的樊流夏。
玄思:“我都还没出手,救星就来了。”
司徒蓁蓁怔怔的看着门口的人。
满地死尸,纪泽骋走进来的时候,目光直接落在她身上。
司徒蓁蓁和他对视,一刹那间眼眶就湿润了。
有种莫名的委屈和劫后余生在心灵深处迸发出来,她埋头捂住了眼睛,肩膀抖动的就哭了。
地上的钉子被鹿小庄迅速拔走,纪泽骋便走到她面前蹲下,然后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在胸口处:“没事了。”
她依旧无声的哭着,短短两日,竟然感觉像是在死神面前路过几百次。
参宿是跟着自家殿下一起进来的,看着他们殿下在地上的钉子拔除后,就直接上前把那被吓哭的小叫花子抱住了,所以他也愣住了:“她谁啊?”
樊流夏一脸天真的转头:“我们都认识的啊!”
参宿:“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认识什么要饭的。”
樊流夏看向鹿小庄,天真的问:“他脑子没问题?”
鹿小庄白了一眼参宿,行礼道:“殿下,接下来如何做?”
纪泽骋手掌拍着司徒蓁蓁的后背,见她哭的声音越来越低,便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先清理整座城的外族人。”
鹿小庄领命的抓着参宿就走。
参宿还不想走:“不弄清楚那人是谁?万一他要害殿下……”
鹿小庄由衷的说:“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觉得很丢脸。”
司徒蓁蓁是一夜未眠,加上这一系列的打击压在身上,如今看着纪泽骋来了,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安全感。
哭着哭着整个人就陷入了沉睡。
梦里,她看见老爷子正在厨房炒白菜,红蝶婆婆将削好的土豆拿进去:“今儿吃的像是在过年一样。”
两老人哈哈笑了起来,还转头望着她:“姑娘,我等会叫你下来吃饭,你先休息一下。”
“我不休息,我好的很。”司徒蓁蓁说着笑了,却摸到了自己眼睛下面有水。
怎么会哭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就看着眼前的两个老人消失不见了,她大喊起来,直到将自己喊醒。
她从床上坐起来时,看着屋子里只有蜡烛的光亮。
这偌大的屋子里,纪泽骋就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边,手中端着一杯酒声音起伏不大的问:“醒了?”
司徒蓁蓁瞬间转头,只见他孤身一人坐在哪里,周遭都冷了几度。
和睡着前的心态不一样,那时候她劫后余生如释重负,可以一句话不说靠在他怀里就睡了。
可是现在,还多了好多要解释的事情。
比如,为什么要自己跳船离开。
纪泽骋在烛光中的侧颜似笑非笑:“能以一人之力打晕樊流夏和齐北扇,本事不错。”
司徒蓁蓁捏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殿下,你生气吗?”
纪泽骋:“你以为,本王会因为你而生气?”
她心虚的说:“不,不会。”
纪泽骋:“以后还乱跑吗?”
她这次由衷的说:“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再跑就真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