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蝶婆婆:“给谁的我不能说,发过誓的,只是我后来才知道,这信送出去,是我那大贵人想要嘱托人照顾她唯一的子嗣。”
司徒蓁蓁捋了捋,先皇后明知自己要死了,还知道自己死后会有人害纪泽骋,所以拖了自己最信任的红蝶婆婆替她送一封信。
这信给谁的暂且不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收信人能帮她照顾纪泽骋。
红蝶婆婆突然说:“只是可怜了我这位大贵人的公子了,我在陇城还没成这样前,因为放心不下,便去了大贵人家附近,拖了曾经的姐妹打听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司徒蓁蓁心头一紧:“怎么了?”
红蝶婆婆无奈的苦笑:“我那大贵人仙逝后,那家里的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欺负她的公子,那可怜的小公子一朝失势,就连家里的下人都要欺辱他,甚至于将他每日的饭菜都做了手脚,可就是这样,那可怜的小公子也默不作声的熬到了及笄之年,自己搬出去住了。”
司徒蓁蓁皱眉,她这一段说的应该是先皇后不在后,宫中之人随意怠慢纪泽骋,而纪泽骋忍气吞声的的熬到了自己行冠礼后,离宫建府。
司徒蓁蓁一下想到那日自己也在他菜里多放了东西,可纪泽骋依旧面不改色的吃完了。
对于想要奚落他害他之人的嘴脸,他想必是见怪不怪了吧!
“两年前陇城被外族人占领,我再想打听那小公子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了。”红蝶婆婆惆怅的想:“也不知道那小公子如今过得怎么样了,还会不会被欺负?”
司徒蓁蓁唇角微恙的苦笑:“他一定过得很好。”
虽然还是会被那些畜生欺负,但是他现在可本事了,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回来。
这红蝶婆婆把故事隐瞒了重要身份的说了一番,也算是痛快了一回。
司徒蓁蓁感念这真是个忠仆,先皇后的恩惠不假,红蝶婆婆的多年的感念不忘也真。
红蝶婆婆突然握住她的手:“姑娘,你暂且在这里住着,但是一旦有机会,一定要活着离开。”
司徒蓁蓁抿唇:“一定会平安的,我们都会。”
红蝶婆婆摆手:“我这一把大老骨头就算了,死了也就死了,就是我那孙子……我觉得,姑娘也是个贵人,想拜托姑娘一件事。”
司徒蓁蓁对于这种像是要托付后事的对话有些排斥,可是看着婆婆的眼神,她又拒绝不了。
“你说吧!”
红蝶婆婆:“要是姑娘有机会能离开,请你,帮我把盼儿带出去。”
司徒蓁蓁心里不是滋味,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在她曾经服侍过先皇后,又对纪泽骋挺关心的份上,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但是要是真有这个机会,我也会把你和爷爷带出去。”
红蝶婆婆连连道谢:“姑娘,你好好休息,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了。”
送走红蝶婆婆后,司徒蓁蓁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未眠。
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都是纪泽骋的那一张脸。
他那么想知道自己母亲如何死的,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让他无论如何都想再确认一番。
所以,机缘巧合下齐北扇找上门,说出红蝶婆婆当年知道的真相,为了来找红蝶婆婆,纪泽骋便借着那封奏折来到了陇城。
那么,他应该也快找到这里来了吧!
窗外月色消散,有了天刚鱼肚白。
有轻巧的脚步声在门口晃来晃去,司徒蓁蓁听了一阵后下床开门,原来是盼儿在门口踢蹴鞠。
她蹲下唤他过来:“盼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盼儿抱着球:“爷爷奶奶去地里挖土豆了。”
司徒蓁蓁:“挖土豆?”
“天亮了万一坏人又出现了,就不好挖了,所以他们乘着天黑去的。”盼儿将手里的蹴鞠地给她:“奶奶给我编的。”
“真好看。”司徒蓁蓁牵着他进屋,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盼儿说:“昨晚也要说要半夜去,我醒来他们还没回来。”
司徒蓁蓁觉得不对劲,他们只有四个人吃饭,不可能挖太多土豆,这去了这么久,估计都能挖一车了。
司徒蓁蓁立马问:“盼儿,你家地是不是在我第一次见你哪里?”
盼儿点头:“我们要去找爷爷奶奶吗?”
司徒蓁蓁:“去看看吧!”
她换上了一身红蝶婆婆给她的灰布衣裳,然后带着盼儿往外走。
今日这陇城十分冷寂,虽说以前也不热闹,但是也不至于街上连个人都没有。
她越发觉得不对劲,牵着盼儿走到一处巷子转角的时候,突然前面扑出来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似乎在拼尽全力的往前爬,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根本丝毫未动。
盼儿吓得连忙躲在司徒蓁蓁身后捂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