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扇被樊流夏扶着,整个人倒是心情极好的站在船尾吹风。
司徒蓁蓁走过去时,这位大画家还吟诗作对的感叹这山水之美。
“兴致挺好。”她背着手望向樊流夏:“现在不担心了吧!之前那几天像是怕这船上有人要害他似的,守着人寸步不离的。”
樊流夏:“这里我基本都不认识,当然得防着。”
齐北扇笑笑:“小孩子不懂事,昭王殿下的船上,能有什么危险。”
司徒蓁蓁好奇的问:“你为什么想投奔昭王殿下?你一个画画的,对殿下来说也没用啊!”
“你知道昭王殿下此行是去干什么的吗?”
章延绯告诉她,是因为昭王主动请缨去治理陇城的贪官太守,但是她只能装不知道的摇头。
齐北扇:“陇城太守,常年和外族勾结欺凌百姓,造成偌大的陇城成了一个官府三不管地带,但是上奏的弹劾永远进不了皇城就被截了。”
司徒蓁蓁问:“然后呢?”
“然后,有人就找到了一个能让弹劾奏折顺利到达皇上手中的办法。”齐北扇转头,笑了笑:“那就是,暗中交到昭王殿下手里,由昭王转给皇上,可是,这个人又不知道昭王殿下长得什么模样。”
“那个人是你。”司徒蓁蓁突然就明白了:“所以,你隐藏身份待在慈音寺,就等着百花节时去见到昭王,可是天不遂愿,你没成功。”
“但是天佑陇城,你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阴差阳错的将昭王殿下的画卖给了我。”齐北扇:“所以,我才能顺利将弹劾的奏章交给昭王,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昭王能避开那些眼线,将奏章顺利交到皇上手中。”
“你是陇城人?”如果不是,怎么会这么在意陇城的事情。
“是,陇城是我的故土。”齐北扇望着陇城的方向:“哪里曾经也是繁华什锦的地方。”
司徒蓁蓁:“那你作为救回流夏,给昭王殿下交换的秘密又是什么?”
齐北扇:“这是昭王的秘密,我也是不小心听得而已,你要是好奇,不如直接去问昭王。”
司徒蓁蓁心想我还没到找死的地步。
纪泽骋这个人她始终在一个看不透,但又觉得他不是个坏人的阶段。
加上他身上太多秘密,什么先皇后之死,和现皇后之间的隔阂,什么从小备受宠爱,却在三年前突然被皇帝放弃,暗里培养纪泽钰来对付他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不简单的。
…………
“在想什么?”
在一张桌上,纪泽骋吃着饭,看着她入神太久,便唤了她一声。
司徒蓁蓁立马回神,看着眼前人如玉,突然就有些惆怅。
为什么皇帝会突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难道是因为先皇后去世?
如果皇帝那般宠爱先皇后,甚至在先皇后死后还把她妹妹提成了皇后,那么对于她这个儿子不是更应该关怀吗?
但是后来皇帝将纪泽骋身上的权利一层层夺回,分明就表现了皇帝对他失望至极。
“殿下,这三年,你过得开心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出了这句话,但是问出口后,她也并不后怕。
纪泽骋先是一顿,随即目光深邃的望进她的瞳孔:“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闻先皇后三年前去世,那时候,殿下还没及笄。”三年前的纪泽骋也就十九,按着衡国二十行冠礼来说,他的母亲在他人生最重要的前一年不在了。
她在现在虽从小就是去父母亲人的长大,但是对于亲情的观念还是很浓的。
纪泽骋似乎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聊这个话题,似笑非笑的了一下:“司徒蓁蓁,你是觉得最近本王对你太好了是吗?”
“殿下确实对我太好了。”都在船上呆十多天了,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她都把四大名著统统给他讲了一遍。
纪泽骋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总之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碗里:“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尝尝自己做的菜。”
也没多少时间了,司徒蓁蓁心里想。
只要到了岸上,她就能找机会脱离他的视线。
虽说现在也能,但是玄思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说什么在水上用不了瞬移,怕出意外把她弄到另一个湖里淹死。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才选择了继续熬过这十来天。
眼看着对岸越来越近,司徒蓁蓁望着齐北扇说的陇城,心里一个咯噔。
齐北扇说什么繁华之境她一个都没见到,光这么望着,就看到了满目疮痍。
萧条的岸上没有一个人,甚至于岸边的住户没有一个房屋是完好的。
这地方,怎么像是打过仗似的。
她正好奇的看着,突然觉得水里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
她撇唇,不会是章延绯这个水鬼又出现了吧!
又巡逻视察的侍卫突然大喊:“水里有人!保护殿下!”
司徒蓁蓁瞪大了眼睛,突然退后的看着船舱里的纪泽骋出来了。
一刹那间,那水下纷拥而起的蒙面黑衣人跳上船板,一上船就开始厮杀。
司徒蓁蓁被一双手抓过去,她惊忙的看着身后的纪泽骋,只见他眉目冷笑的说:“好一出戏。”
她觉得纪泽骋是猜到了有人会在这里埋伏的。
可是谁会埋伏在这个地方?对了,那个陇城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