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摇了摇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可她稍微动动脑袋，泪珠儿就滚了下来。
“又不怪你，道什么歉。”江柔说。
沈慢看着江柔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
江柔并不怪沈慢，这事本就和沈慢没关系，别人的坏怎么能怪在沈慢的头上，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三番两次的落在她的身上。
人间是肮脏的，人心是龌龊的。
江柔的心里开始这么想。
“他们好恶心。”江柔低着头小声的说。
沈慢心里咯噔一下，抱紧了江柔：“他们……恶心，可……我们都是……干干净净的孩子。”
江柔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干干净净的孩子应该干干净净的生活在阳光里，不是在二楼阴暗的房间，不是在教学楼的地下室也不应该是在灯红酒绿的包间。
十一岁那年，江柔开始畏惧穿裙子，十六岁那年，江柔开始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不敢碰酒，开始看见黄头发纹身的人就躲开。
江柔闭上眼睛，低头沉思。
夏季的山坡、路旁、住宅区及河岸沙地，经常开着一种白色的花，名为天仙子。
亲爱的天使，如果你也看见，请将它们摘下，种植于世间极恶之人的窗前，让他们的房间淌满天仙子的汁液，赐给他们这一生的惩罚。
那些人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可是那些充满讥笑的话语，不怀好意的眼神总是不断地回荡在她的心头。
他们让她喝酒，说想看她醉醺醺的样子，他们用酒泼湿她的衣服，说长得这么纯，醉了肯定要浪的不行。
他们捏着她的肩膀，灌了她两瓶酒，说了些不堪入目的话语，那时候的江柔只觉得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长得好看是她的错，长得纯也是她的错，不会喝酒是她的错，性别为女也是她被欺负的理由。
真好笑，去他＊的狗屁道理，那些人就活该下地狱。
谢温年以前说过的，说她比城里的女孩子还要好，她应该过那种公主的生活。
可她永远只是十二岁的谢温年的公主。
在一些人的眼里只是长得比较纯的Y艳J货，在十八岁的谢温年的眼里只是一个麻烦。
谢温年大概也想不到，他的那句话会在江柔的心间堵了好久好久，会让那个小公主哭的眼睛都肿了。
沈慢把房间里的灯光开到最暗，让江柔躺在自己的腿上，沈慢用房间里的毯子，盖在江柔的身上，房间里的音乐声开到最大，把江柔的啜泣声全部掩盖。
沈慢的腿上温温热热的，那是江柔的泪水。
她知道她在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她不是江柔，她做不到感同身受。
沈慢觉得江柔一定被吓的不轻，要不怎么会哭成这样？
其实江柔已经平静了不少。
她即使戴上了耳塞也知道那些欺负她的人被收拾的很惨，因为她隔着耳机也听见了玻璃瓶摔碎的声音，即使隔着耳机，她也听见了那人跪地求饶的哭声。
只是谢温年的那一句：“麻烦。”压在她的心底，让她觉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