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看着大笑的苏如，跟着也笑了笑。
但笑着笑着，卫恒看着苏如的时候，眼中的情绪忽然变了味儿……
卫恒松开手里的官服，朝苏如走了过去。
走到床榻边，卫恒坐了下来，看着苏如。
苏如本来在笑，看到卫恒的这幅模样，笑容顿了顿。
卫恒伸出手抓住苏如的手，将她的手缓缓的往自己这边拉，然后让苏如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肩膀……
再沿着肩膀缓缓向下，抚摸着自己硬朗的胸膛。
做着这些的时候，卫恒目光炙热的一直看着苏如。
而苏如：“？！”
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苏如将手从卫恒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拽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你……干嘛这样，很奇怪……”
卫恒看着苏如的动作，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之后，卫恒垂了垂眸。
再抬眸的时候，抿了抿唇：“睡觉吧。”
说完，拿着被子将苏如盖住。
苏如拽着被子躺了下来，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卫恒。
卫恒站起身子，吹了屋里的灯，然后也上了床榻睡觉。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榻上，间隔有些远。
苏如侧躺在床榻上，面向外面，而卫恒背对着他躺着，也面向着外面。
苏如看着卫恒的背影，眼中满是沉思。
要说刚刚那会儿她是半知半解，到了现在，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
这男人这是想……要了？
想到这，苏如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朝卫恒的后背探了探。
手刚触碰到卫恒的后背，苏如明显感觉到卫恒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而且，他的身上很烫。
苏入有点懵。
这个时候，卫恒的声音传了过来，又低又哑：“别碰我……”
苏如赶紧将手收回来，一言不发。
想了又想之后，苏如将身上的被子横在自己跟卫恒之间，自己往角落缩了又缩，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卫恒。
连自己的呼吸都尽量都不要让他听见。
不然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
天亮之后，苏如去了一裁阁。
人刚到一裁阁，孙叔就一脸喜色的朝苏如迎了过来：“姑娘，有好消息！”
两人到了里间之后，孙叔略微有些兴奋的将今早刚得到的消息告诉苏如：“于会长被衙门查了！”
“听说来查的人还不是衙门的大人，是朝廷指派下来的大臣专查这老狐狸的，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这老狐狸竟然利用自己女婿的职务之便，谎报布料明目，少给朝廷交了不少的税银！”
“现在全都查出来，他完了，听说将税银都补齐之后，这才免了一死，但生意全完了，女婿也因罪获刑了，听说他准备要带着夫人跟自己那女儿回老家去了。”
听孙叔噼里叭啦讲完这些事，苏如脸上的神情挺淡的：“嗯，知道了。”
“昨日的生意怎么样？”
孙叔见苏如是这幅神情，有些疑惑，但苏如这样问了，孙叔看了苏如几眼，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家的生意上。
他以为苏如至少会高兴高兴。
苏如这么平静让他很不解。
其实在苏如心里，没错，这件事是值得庆贺的，少了挑事的人，但是苏如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
南宫曜没有要整那位女婿之前，于会长在云阳城，天子脚下，横行霸道，漏缴税银，欺压同行，扰乱商业秩序，都没人管一下，还堂而皇之的混到了商会会长的位置。
在南宫曜说要收拾那位女婿之后，几乎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于会长经营了半辈子的东西全没了，狼狈离去，女婿也入了牢。
这件事让苏如觉得，无权之人，似乎不管你生意做多大，朝廷只要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你一瞬间一无所有。
欺行霸市的行为自然不能有，不遵守商道之人活该被惩治。
但是若是本分人被陷害呢？
自己要是哪一天挡了某些人的路，那些人会不会也能一句话就让自己一无所有？
想到这些，苏如不怎么高兴得起来。
自己以后面临的挑战还有许多。
…
王宫内。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中，天顺帝坐在明黄色浮雕暗龙盘旋桌腿的书桌前看着折子。
起先，他的神情是舒缓的，脸色平静的看着一封接一封的奏书。
直到看到一封奏书……
天顺帝拿着毛笔正要批改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奏书的落笔人名字上。
“臣子南宫曜上书。”
上书的内容是户部的郑侍郎入狱后，职位空缺了出来，南宫曜推举户部主事卫恒接替。
天顺帝盯着落笔人的名字盯了一会儿，然后又将文书的内容重新看了一遍。
之后，放下了手中准备批改的毛笔，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又凌厉。
…
王宫内御书房往西一百米处的大臣们处理公务之处，诸多大臣坐在殿内埋头看着文书。
卫恒在殿里面的一个偏间内，站在窗前喝着茶水小憩。
一杯茶水都还没喝完呢，外面忽然传来大臣们的议论声。
“圣旨下来了，户部尚书换人了，李尚书被批准回乡料理父亲后事，让主事卫大人接替尚书一职。”
“此话当真？”
“自己看吧，圣旨在这呢。”
殿里一下子像是炸开了似的，大臣们纷纷丢下手里在忙着的事，聚在一起看圣旨上的内容。
“……”
“果然如此，这可真是……”
“难以想象。”
“自建朝以来，未有过此等事例，今年开春才登科，名次平平，何以不到半年时间就擢升尚书，陛下怕不是……”
有人咳了几声，打断了同僚后面不该说的话。
“……”
大殿内的议论还在继续，里间的卫恒已经从另一个门无声无息的出了大殿。
里间内的桌子上放着的那杯未喝完的茶水还在冒着缭缭热气。
大殿后面，卫恒安静的站在走廊的汉白玉护栏前看着前方开阔的空地，一言不发。
卫彦从大殿出来后，找了一圈，这才在大殿后面找到卫恒。
远远的看着沉默的站着的卫恒，卫彦的步子顿了顿。
之后，还是朝卫恒走了过去。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卫恒的目光微微侧视看了一眼。
卫彦走到卫恒身旁停住，双手负在身后，看向卫恒看向的方向。
两人都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卫彦：“朝堂之中，权利争斗波诡云谲，不管做什么，望你护好自己。”
“你一直都是你母亲心里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