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宋依然并没有能如愿早早地回家。
因为宋煜回来了。
“宋小姐，一起吃个早饭吧。谢谢你照顾依灵。”宋煜邀请道。
“冒昧打扰，宋先生不见怪才好。”宋依然不太好拒绝，只能留下来。
宋依然肯留下来吃早餐，最高兴的莫过于宋依灵。
“依然姐，你多吃点儿！”宋依灵笑嘻嘻地说，“爹地，昨晚幸好依然姐陪着我，不然我会害怕死了。”
“确实应该感谢宋小姐。”宋煜真诚地说道。
宋依然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宋煜又道：“改天宋依然有空，我们父女请宋小姐吃个饭吧。”
宋依然一愣：“现在不是在吃吗？”
方才让她留下来吃个早饭时，也是说为了感谢她啊。
“那不一样。”宋煜道。
宋依灵也飞快地说：“对啊，不一样的，应该要正式地请依然姐吃个饭。就今晚怎么样？等姐姐下班后？”
宋依然急忙摇头：“今晚，恐怕不行。”
她昨晚就爽约了，战九天还在生气呢，她今晚哪儿还敢再不见他啊。
“那明晚？”宋依灵提议。
宋依然想了想：“还是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宋依灵十分坚持，“姐姐你就拒绝了嘛。”
宋煜虽然没说话，可态度也是蛮诚恳的。
宋依然实在拒绝不了，想了想，说：“要不，就今天中午吧。我作东，请你们吃个便饭？”
请吃饭这种事，也不一定非得他们来，她在他们家叨扰了这么久，也该请他们吃个饭，算是表达谢意吧。
毕竟，礼尚往来是国人的优良传统。
“那就今天中午！就这么说定了！”宋依灵自动忽略谁请吃饭这个问题，迅速敲定了时间。
宋煜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宋依然见他们这么好说话，心里对他们父女确实起不了什么讨厌的心。
可一想到自己妈妈的失踪可能真跟他们有关，她又有些摇摆不定了。
“我吃好了！”宋依灵笑嘻嘻地说，“我先上楼换个衣服，待会儿送依然姐去上班，顺便去复查。”
这丫头。
难怪不应该是她的复查比较重要，送她上班只是顺便吗？
宋依然无奈地摇摇头。
“依灵很天真，是不是。”宋煜突然说道。
宋依然一愣，见餐桌上只有她和宋煜，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是的。天真也挺好，说明宋先生把她保护得很好。”
其实，她有时候还挺羡慕宋依灵的。
她跟宋依灵的名字只相差一个字，可她们的命运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宋煜看着宋依灵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喃喃地说：“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啊？什么是对是错？”宋依然听清了他的话，却不懂什么意思。
宋煜收了回目光，看向她，淡淡一笑：“我是说，将依灵保护得这么好，也不知道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宋依然蓦地一怔，下意识地说：“自然是好事。”
可她这么说完，又觉得好像也不尽然是件好事，如果一个女孩子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好到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黑暗的地方，万一有一天，她迷失了自己怎么办？
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对面的人说。
“那就一辈子都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不就行了。”
是啊，既然已经选了这条保护她的路，那就将守护进行到底。
宋煜听了她的话，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你这么说倒是也对。”
“不过呢？”宋依然看过去，他这么说之后，一般都有一个不过吧。
宋煜闻言，轻浅一笑：“不过，我身为父亲，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能陪着她一直走下去的，只有她的兄弟姐妹……”
“将来还有她的丈夫、孩子。”宋依然像是在说宋依灵，又像是在说自己。
她将来也会有丈夫和孩子陪伴她到永远吧？
这一天，还要多久才会到来呢？
“是的。”宋煜淡淡笑了笑，放下餐具。
宋依然也放下餐具。
其实，她早就吃好了，只是长辈还没有离开，她只能留下作陪。
幸好宋家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不然就不太好了。
宋依灵随宋煜来到大厅，一边坐下喝茶，一边等宋依灵。
气氛有些安静，有些怪异。
宋依然想到昨天晚上进书房看到的照片，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要不要干脆直接问一下宋煜，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妈妈的下落？
这个宋煜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说不定可能会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呢？
“听说，你昨晚进我的书房了？”宋煜突然开口问道。
宋依然左右看了看，没有人。
那他，就是在跟自己说话了哦？
宋依然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脑中顿时警铃大起：“是。”
她不知道宋煜这么问是什么用意，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回答，尽量让自己平静些，不说太多就不会被一眼就看穿。
毕竟宋煜这个人，就连KY组织出动都查不出什么，肯定是高深莫测。
其实，宋依然有时会真的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宋煜面前，她就是一个透明人，不管什么小心思，都会被他一眼看穿。
他的眼神，就是有那种穿透力。
不止是她，她甚至觉得，就算是她爸爸在宋煜面前，也会被轻易看穿。
真的，有些人就是给人那种特别强大的感觉。
“看到了什么？”宋煜盯着她问道。
宋依然心突地一跳：“没……”
她下意识想说没看到什么，她只是进去借用个电话。
可话到嘴边，突然又说不下去了。
还是方才那种感觉。
她在宋煜面前说谎，就好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轻易就会被击败。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不有话直说呢？
“宋先生，我确实看到一样东西。”宋依然轻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我看到一张很特别的照片。”
“哦？有什么特别？”宋煜轻声问道。
他手上端着茶边，正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