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当年的女人不是你

温暖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眼里,拥抱的两人好像一团熊熊烈火,燃烧着她的理智。

那一瞬间,她心里压抑许久的怒火被点燃,火势迅猛扩散。

她一直以为自己压抑得很好,可此刻她才明白,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终归是一个不理智选择。

再强大的心智,也有一个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当压抑到那个点,一旦爆发出来,锐不可当。

当初,她亲眼见到云霓挽着战九天的手出现在战家老宅,并且当众宣布订婚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被捅了一个大窟窿。

后来那个窟窿被战九天用甜言蜜语给堵上,被她的自我安慰给捂严实了,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痛。

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不是她不会痛,只是没有痛到那个足以令她崩溃的爆发点。

云霓出事,他二话不说丢下自己去救她,遗忘了给自己的承诺陪了她一个晚上。

小甜心出事,他在替云霓做事,她怎么也找不到他,求到情敌面前,还被冷面拒绝。

他终于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去看小甜心一眼,就在云霓房间里待了一晚上,自己好心给他准备了宵夜,结果亲眼目睹他亲密地抱着云霓。

一切一切,一幕一幕,仿佛电影快镜头一般,一帧一帧快速从她脑子里闪过。

异常清晰,灼人眼球。

心口好像压了什么东西,重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偏偏眼前的一对男女,齐齐看着她,高冷得像两尊神,不发一言。

很好,连一句解释也没有,自己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

温暖往后退了两步,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凄凉地说:“我倒是忘了,我才是多余的,你们可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呢。”

嘲讽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讽刺别人。

她慢慢地后退着,后退着,闭了闭眼睛,再不看他们一眼,猛然转身,往外奔去。

这一刻,她发誓,再也不要理这个男人了!

房间里很快恢复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从来没人来过,也从来没人离开过似的。

战九天直视着温暖消失的方向,面色越来越阴郁,眼睛越来越红,浑身散发出一股奔涌的气息,就好像山洪即将爆发似的。

“阿九,你弄痛我了。”云霓吃痛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平静。

战九天骤然回神,泄了力,抱着她一言不发地往床边走去,将她轻轻放到床上。

“为什么不解释?”云霓坐在床头,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身上伤还没好,方才去洗手间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才会抱着她从洗手间走出来,碰巧被温暖看到了那一幕,并且误会了他们,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说两句就可以解释清楚,可被误会的这两人吧,又都很高冷,完全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解释。

战九天沉默地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为什么要解释?”他没有看她,语气平平,就好像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似的。可他方才看着温暖离开的方向时浑身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压,哪里像个没事人啊。

“随你。”云霓闭上眼睛,淡淡说道,“我累了。”

明显下了逐客令,战九天起身,同样淡淡道:“早点休息。”说罢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阿九。”云霓突然叫住他,睁开眼睛,看向他,轻轻地问,“你还记得他吗?”

战九天的身体蓦地一僵。

好像触到心底深处不愿触碰的软肋似的,就那么僵硬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弹。

他猛地攥紧手心,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他低着头,双眼通红地瞪着一处,好似一头控制不住情绪的老虎,随时可能爆发。

房间里的气氛濒临冰点,好似要将人冻僵。

云霓突然悠悠开口说:“我知道,你一定记得他。当年发生的一切,你午夜梦回时,会梦到吗?”

听着她的话,战九天手越攥越紧,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得一张脸也胀红了,一直红到脖子。

他依旧低着头,好似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似的,整个人处于一种特别不正常的状态。

然而,云霓依旧没有停止叙说,反而声音越来越空荡荡的。

“我记得我被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

“够了!”战九天突然转身,厉声吼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完成!”

他咬着牙,腥红的眼睛直视着她,眼中倒映着她的脸。

“即便是不得不放弃你的小女朋友吗?”云霓平静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难掩的讽刺,“可即便是拆散了你们,他也回不来了。”

战九天身体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地攥紧。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他看着她,不答反问:“雪鹰,你真以为我不拆穿你,你就是轩轩和小天的亲生母亲吗?”

他嘴角翘起一丝邪肆的弧度,语气张狂、霸道。

云霓微微一怔,呼吸有些急促,看着此时的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你都知道了啊。”云霓甩掉脑子里的幻想,瞬间恢复正常,平静地看着他。

“当年的女人不是你。”他非常肯定,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绝对不会是她。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应该害怕?可现在我就是他们的母亲。”云霓轻轻笑道,“这个身份不是更能让我进战家的门么?相反,该担心的是你,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偷来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战九天猛地抬头,目光阴鸷地瞪着她,“恐怕不止是夺回云家吧?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云霓面色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暗,攥紧手心,隐忍地说:“阿九,我只能告诉你,我想做的事,也一定是你想做的事。”

“你不说,怎么知道是不是我想做的事?”战九天咬牙,眼中隐含一股怒气无法发泄出去的阴鸷。

从来都是他手握一切,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可如今,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张密集的大网之中,想要带着真相走出来,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