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了?你要去哪儿?你又要走吗?”
段知鱼有些不懂宋青葵话语里的意思,甚至还带着一点期盼。
“如果你不想呆在东城,那你能去加拿大吗?我哥他在加拿大,你可以去找他……”
宋青葵打断了段知鱼的话,“知鱼,你也觉得我对不起你哥哥对吗?”
段知鱼抿唇,随即摇头,“没有,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对错的,我懂的。”
如果在感情里都要分对错的话,那就不纯粹了。
生命会被揉碎,但是心灵会永远真挚而无邪,从一点点爱意里寻求不灭。
旁人都不理解段清和,都觉得他疯了魔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段家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至于被一个女人搞得神魂颠倒,连体面都顾不了了。
谁都不理解,连他自己的母亲段芝丽都不理解。
段芝丽只会认为宋青葵是祸害,是妖孽,是心机女……
但是段知鱼理解。
在年少的孤独里,少女的出现是救赎。
玫瑰于妇人的额头绽放,百合献给新嫁娘,紫罗兰哀悼夭亡,只有小葵花,小葵花就归于我吧。
让它把我的人生墓碑点缀,不必流一滴眼泪,也无须多亲的挚友为我浪费。
“青葵。”段知鱼握着宋青葵的手腕,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瞳,“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都是我哥哥愿意的,他或许疯了点,偏执了点,但是他只对你这样。你就算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要怪他,憎恶他,好不好?”
宋青葵摇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哥哥。”
“那我哥哥他还有希望吗?”段知鱼小心翼翼的看她。
经历过刚才的慌乱,她现在却一点都不需要安慰,只是心心念念自己的哥哥。
“你既然要走,那能不能去我哥哥身边呢?他肯定会一直等着你的。”
“没有谁会一直等着谁的。”
“会!我哥哥会!”段知鱼回答得斩钉截铁,一点都不需要犹豫。
她的笃定像春日里的那株一定会绽放的桃花,不管风雨几何,时间一到,必定会努力开花。
它要迎接春日,哪管一时灼灼。
段知鱼好像从宋青葵的只言片语里获得了一丝希望,她咬了咬牙,将宋青葵的手腕捏紧,“青葵,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我哥哥小时候过得不好。”
“知鱼……”宋青葵想要打断她的话。
“你听我说,求你听我说。”
段知鱼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哥哥对你如此怀有执念,是因为你真的……真的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我对他不好。”
“不,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小姨长大的,哥哥在段家长大。他八岁那年住了很久的医院,重症监护室都呆了很久,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被虐待了。他的背上被开水烫的皮肉翻烂,大腿内侧十九个烟疤,手指头里全是针眼。脖颈上全是淤痕,浑身除了脸没有一块好肉,瘦得肋骨外翻,脱了衣服像是一个外星人一般。”
段知鱼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见过鲜红的皮肉吗?没有一块好皮遮掩,连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你没见过哥哥的背对不对?他从来没让你看见过对不对?因为他不敢!他怕你恶心,怕你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