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君夜轻要起身上朝,曲幽荷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体贴的为他更衣,乖巧的站在门口目送君夜轻的离开。
然而,待她离开后,曲幽荷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下来,回过头眼神阴沉沉的回了闺房。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竟然在欢爱过后叫着另个女人的名字,并且还是个样样都不如她的女人。
曲幽兰无意识的拿起一把剪子,泄愤似的剪开了自己做好的几条手帕。
令人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幕被隐藏在暗处的某双眼睛看了个正着。
……
苏府经过这么一闹,早就没了生气也没有脸面在朝廷上呼风唤雨。苏博选择了息事宁人,尽量不出风头,避免同僚嘲笑。而苏逸礼被沐景枫打了一顿之后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想要下床,起码得好几个月之后了。
他们暂时不敢来惹苏璃倾,但是苏璃倾可不敢放松警惕。
最多休息了几日,苏璃倾便早早起床开始准备新一天的药材,白桃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身体也开始渐渐康复,但是眉宇间的抑郁之色却始终都没有平和下来。
“白桃,你别担心,云染姑娘的医术很厉害,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红药放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在床头柜上,轻轻搅动,一边安慰道。
晶莹剔透的陶瓷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声一声敲进白桃的心里,床上的少女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在听到好友的呼唤后才唤回了一丝清醒。
她转过头看向红药,一脸的心死如灰,随后视线慢慢下移,落到红药的长腿上,鼻尖一酸。
“你不用安慰我了。”白桃哭了出来,嗓音是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的沙哑,“我知道我的腿废了,没有人可以再挨了那么多板子之后还能活着,我现在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白桃一脸的颓唐,她被打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老爷是存了要她命的心思。能活着无非是靠着小姐和云染姑娘的交情。
但是,她现在这情况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一个丫头残疾了,不能侍奉小姐了,以后能干什么呢?也不能走动,最终的结局不过是一席草席字草草裹了了事。
白桃一想到自己成了废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流满面。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落,看得红药心疼不已。
“白桃,往好的方向想,不一定会残废的。”红药安慰道,“云染姑娘真的是少有的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
白桃哭红了眼睛:“云染姑娘是未来的世子妃,我只是一个丫头,人家身份尊贵,凭什么理会我?”
“云染姑娘和小姐交情不错。”
白桃连红药的话都没听完,继续呜咽了起来。她想到了即将出嫁的小姐,日后嫁进了睿王府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险境呢。
支呀一声,大门开了。
白桃抬眸,从光影中看到了一抹青绿色的身影,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小姐。”
苏璃倾用手背试了试白桃的额头,轻声道:“看来恢复的不错,总之是不会感染了。到时候再吃几次药就行。”
白桃天真的问道:“是云染姑娘留下的方子吗?”
苏璃倾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自然。当时你的病情可严重了,除了云染姑娘还真没旁人能救得了你。幸好,云姑娘出手相救,总算是保住了你的一条小命。日后,大家机灵着点,别被云落阁的人抓住把柄。”
听到苏璃倾这句话,白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睁着莹莹欲泣的大眼睛,满声哭腔:“小姐,奴婢再也不能伺候你了。呜呜呜……”
苏璃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看着白桃哭了赶紧安慰,“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奴婢成了废人,小姐,你送奴婢去乡下庄子上吧。”白桃哭道。
她想了很久很久,一般废了或是年老又没有犯大错丫头婆子,主子考虑到他们多年的辛勤付出,一般会给十几两银子,然后打发到偏远的庄子上度日。
而她如今双腿已不良于行,即便小姐想把她留下来也不可能了。
“白桃,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你的腿只要好好保养是不会有问题的。”苏璃倾道。
白桃摇摇头,眼神里一片死灰,只当苏璃倾是在安慰自己,“小姐,你不用骗我了。纵使云染姑娘医术再怎么高明,已经全部断裂的骨头又怎么可能恢复如初呢。”
她知道当时那个下人下了狠手,每每都正中要害,存了绝对的心思要她残疾的。
苏璃倾一时语塞,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她总不可能告诉白桃云染已经切开了她的腿,并且已经安装好了她所有的骨头,还安装好了支架。日后她就能像正常人一般行走,甚至连后遗症都没有。
“白桃,如果你真的想呆在我身边,那么首先你的意志就得坚强起来。也许老天爷看着你一片诚心的份儿上,会给你奇迹呢?”苏璃倾一双眉眼笑得非常好看,“啊,要不要过些时日我们一起去归元寺祈福,或许你真能好起来。”
白桃一想到归元寺,眼神多了几分光彩和期待。北耀的国寺很是灵验,也许她真的可以像小姐所说,自己能好起来。
苏璃倾盘算着时间要给白桃换药,拆线,于是,她屏退了其他的丫鬟,让白桃昏睡了过去,紧接着就打了麻醉针,再次做手术起来。
等到她完成一切之后,苏璃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给白桃盖好被褥,从容离开了丫鬟的房间。
只要后续这段时间不发生感染,白桃一定会恢复到曾经活泼乱跳的时候。
苏璃倾刚一出门,不远处一个小萝卜头飞快的向她奔来,一头扎进苏璃倾的怀里。
小萝卜头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极了失宠的小兽。
苏逸墨在苏璃倾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模样极为惹人怜爱。
“姐姐,你怎么样了?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逸墨答应你,一定乖乖的,好好读书。”
“姐姐,我怕……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