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倾将目光投向了万氏,眸底闪过一道森冷的光,要说这个女人没有对王妃的位置动一点歪心思,她是打死也不信。
镇南王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他这么疾言厉色的质问,而他最疼爱的儿子却始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陌生人脸,他像是泄了力气一般,坐在木椅上,朝着众人摆手,示意离开。
苏璃倾愣了一下,原本她以为这一次正面刚王爷,她可有一场硬仗要打,没想到过关那么容易。镇南王像是没了给沐若雅讨回公道的心思,被沐景枫的态度给打击了个够呛。
看着这个情形的沐若元哪里肯甘心,他好不容易在父王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要是就这么放过云染这个女人了,那他的妹妹怎么办?
三十军棍可不是小事。
况且,他妹妹不傻,万一查出是他将哑药换成了致命的毒药,这可怎么办?兄妹反目岂不是让沐景枫白白捡了便宜?
不行,他得将沐若雅救出来,顺便将罪名全部推到云染身上,这才最安全。
“父王,妹妹自幼身娇体弱,三十军棍如何能受?依我之见,王兄分明就是受了奸人的挑拨,有人故意诬陷加害妹妹,想引起镇南王府不合。此人心机深沉,用心恶毒,怎能放过?一定要将其揪出,以儆效尤。”
说完,沐若元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神,死死的咬住了苏璃倾。
沐若元的话令镇南王再次看向苏璃倾,他被沐景枫给气着了,一看云染脸色更不好,顿时多问了沐若元几句。
“你的意思是……景枫是被人蛊惑了?有人想对王府下手?”
说到这,镇南王看向了一旁的苏璃倾,自从王妃去世之后,他很少正眼看女人,即便是服侍他多年的万氏也不过得了个贤良的名头,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
但是,云染这个女人很不一般,一个长相那么平平无奇的女孩,偏偏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美得令人不可忽视。
“蛊惑?沐若元,你这是暗射本世子沉迷女色,所以不辨是非?”沐景枫脸色冷骇,看向沐若元的眼神透着浓浓的不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坐这个位置?”
沐若元神色一慌,心下却喜不胜收,这是他的机会来了,只要是能让镇南王讨厌沐景枫,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沐若元一脸的受伤,嗓音透着几分悲伤,“父王明鉴,若元对景枫世子一向尊敬,从来没有丝毫越距之心。”
万氏趁机哭得更大声了,“王爷,妾身跟了您十几年,一直对王爷和世子小心服侍,尽心尽力。哪里敢有任何妄想。若元从小就很敬仰景枫世子,世子这番猜测未免太伤若元的心了。”
苏璃倾偷偷看了看沐景枫几眼,只见他略带慵懒的靠在木椅上,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戏谑,整个人毫不掩饰对沐若元的嘲讽。
她很少从沐景枫的眼里看到如此显而易见的鄙夷。
面对万氏的以退为进,沐景枫面不改色,一言不发,似乎连解释都懒得说。
镇南王看了看沐景枫,又看向万氏,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行了,景枫是世子哪里会跟你一个妇人计较,他就只是随便说说。你哭什么。”
一句话就表明了镇南王的态度,顺便也堵住了万氏母子肚子里准备的话。
万氏低垂着眼眸,心底很不是滋味,王爷对沐景枫的纵容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她的儿子不管多用功,王爷就是什么都看不到。
即便是沐景枫明明白白看不上沐若元,处处打压他,王爷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敢对沐景枫说,偏心这个儿子太多。
沐若元原以为镇南王正在气头上起码会说道说道沐景枫,哪知道,就来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还埋怨他去打扰哥哥的生活。真是……气死人,难道他是庶出天生就比不过沐景枫?
沐若元哪里肯甘心,继续开口:“哥哥虽是无心之说,但是对于身下的弟弟若元却是晴天霹雳。此番中毒事件,哥哥未免太偏袒云染神医,连查都没查清楚就宣判打若雅三十大板,实在是太过武断。
首先,中毒变哑巴的姑娘是云染身边的玲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若雅乃王府千金,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若说是她想谋害世子更是无稽之谈,若雅是镇南王府的人,我们一家人自当是同气连枝,怎么会生出伤害兄长的恶意?”
沐若元说到这顿了顿,悄悄抬眸看了看沐景枫的神色,只见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有些兴奋,想来是自己的说辞令沐景枫哑口无言了,嘴角微微一勾,“父王请听儿臣一言,云染姑娘精通医理,手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药再正常不过,那玲珑又只是一个文墨不通的丫头,把云染姑娘的毒药当成糖丸也很可能发生。所以世子就这样武断处罚若雅实在是不应该。”
沐若元说的头头是道,打算在镇南王面前直接给沐景枫扣一个苛待嫡妹,处事不公的大帽子。
那玲珑即便捡回一条命,嗓子也废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加上她又没怎么念过书,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璃倾上前几步,清透的杏眸不屑的扫了沐若元一眼,“启禀王爷,云染自幼习医,常言医毒不分家,云染既然身为大夫自然知晓毒药的厉害性,怎么会随意放置,害无辜之人。二公子这话未免牵强,还避重就轻,那若雅小姐一个普通人竟然脱口而出说药汁不会致死,显然,她就是那下毒之人。
否则态度为何如此笃定?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二公子也是参与者,要不然为何一直将嫌疑往民女身上牵引?”
“你!你胡说八道。”沐若元急了,像是被踩中了痛脚一般,“云染,我看分明就是你干的好事。你一个身份不详的乡野女子为何能在京城开医馆,摆明了有问题,你是故意的,想害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