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倾这些天频繁出入乾清殿,云染神医的名头也在皇宫被传开,宫人们都对这位女神医心怀敬意,态度极为恭敬。
她拿着皇上御赐的令牌,可以随时出入宫廷,同样也可以随时出入镇南王府。
春天的雨季总是带了一分湿意,绵绵阴雨,湿染了她的衣物,凉意更重。
“支呀”一声,王府的大门被打开。
王府总管沉稳的走了出来,将其带到了墨韵堂,而此时墨韵堂门口早已站着一位男子。
苏璃倾目光落在台阶上的男人,像往常一样不卑不吭的行礼:“民女云染见过……”
话音未落,她略微透着凉意的手就被一只大掌紧紧扣住。
苏璃倾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不由自主的跳动了起来,她猛地一抬头:“世子!”
“听说云大夫医术独步天下,看来是老天垂怜景枫,特地派了云姑娘来救治在下。”沐景枫半开玩笑道,“皇恩浩荡,镇南王府没齿难忘。”
忽然,他不经意的低下头,凑近苏璃倾耳边,温声低语:“三小姐,好久不见。”
不知为何,苏璃倾心尖泛起一抹淡淡的暖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日子,她的担忧和挂念都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
他用力捏着她的双手,带着她往墨韵堂内房走去。
砰的一声关门,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苏璃倾下意识看向门,只见沈遇一本正经的上了门栓。
苏璃倾有些不明所以,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被一股力道用力往前一拉,整个人撞上了沐景枫的怀中。
她一抬眸,正好对上他低垂的深邃眼眸,淡淡的嗓音同时也砸落下来:“这些日子看来三小姐深的皇帝老头的宠爱,居然都被指派来我身边了。”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来,苏璃倾心里就郁闷的紧。
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开口:“分明就是利用,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
“本世子自有办法对付。”他微微低下头来,眸中的凉薄显而易见,“我警告过你不要上街,你怎么就不肯听呢?”
苏璃倾想到了之前的李宅爆炸案,“傅华绫来找我,也不好拒绝。”
她哪里知道沐景枫会玩得这么狠,等爆炸案过了些时日之后,她才又多打听出一些消息。
当日李宅爆炸的地点很是蹊跷,偏偏将凌王这些年埋藏尸骨的地方炸出了一个窟窿,而且那时候又正好遇上了一批不明黑衣人,京兆尹带人赶到时还捉到了好几个黑衣人,一审训不得了,居然还跟东宫太子扯上了联系。
凌王和太子都怀疑有人想坐收渔利,于是都将矛头对上了睿王,甚至是东齐定亲王。
但是,苏璃倾知道真正的大赢家……是沐景枫。
“沐景枫,你想做什么?”苏璃倾问道。
沐景枫眼神里细微的光暗了下来,变得更为凉薄,然后冷冰的开口:“三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重新拽着苏璃倾的手往更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的一步是苏璃倾的两步,沐景枫动作极快,导致苏璃倾差点摔了,她一边磕磕碰碰被他拖走,一边问出了心里一直缠绕着的问题。
“沐景枫,你会杀我吗?”苏璃倾颤抖着问出声,“廖珏,是你派来对我下手的吗?”
话落,他忽然停了下来,苏璃倾还不及停下脚步,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的后背,额头有些疼。
“我不准你死,谁都动不了你。”良久,清冷的话语从苏璃倾头上砸了下来。
沐景枫低了低头,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丫头,你发现的所有秘密最好都烂在肚子里,除了我,谁都不要告诉。”
苏璃倾心里的大石头忽然就落了下来,他果然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沐景枫。
当时,廖珏要动手杀她的时候,苏璃倾的心里五味陈杂,她一直都在猜想是不是沐景枫授意。只要一想到沐景枫希望自己死,她的心就会莫名抽痛。
她转过身一把扣住沐景枫的手腕,片刻之后脸色变得不好:“你还警告我?你看看你的脉象,明知道自己中了寒毒还这么不在乎身体。”
“不是还有你吗?”沐景枫挑眉,高大颀长的身姿挡在苏璃倾面前,投下一道绝美的剪影,“皇帝让你来监视我,你就这么相信我,直接反了他?”
“我怎么会帮外人伤害你呢?”苏璃倾挑眉道,小嘴撅了起来透着几分俏皮可爱。
外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取悦了沐景枫,他看向苏璃倾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皇帝可没那么好忽悠,你小心些。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要想我。”沐景枫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苏璃倾耳边响起,听的她耳朵痒痒的。
沐景枫低下头看了看她,淡淡的积蓄说道:“你想帮我,那就得和我演一场戏。”
“哦?”苏璃倾双目泛着兴奋的光,她这是要做官方认证的戏精了吗?
沐景枫对着苏璃倾抿了抿唇,下一刻,他就离开了院子。
门外的一众小丫头眼睁睁看着世子落了锁。
紧接着就听见屋内传来云染姑娘生气的叫声,还有什么重物砸房间门锁的响动。
“放我出去,沐景枫,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大夫不是你的奴隶。”
“砰。”
屋子里乒乒乓乓桌椅倒地的声音。
但是,沐景枫却没有心思理她,任凭云染将他的一个卧房闹翻了天。
“云染姑娘,你还是先冷静下来比较好,至于你是不是有资格做我的大夫,这恐怕得从长计议。”
“世子,发生了什么事?”
王府的王管事看到沐景枫脸色不好,快步上前询问。
“这个女人想给我换药,说什么我的身体油尽灯枯。”沐景枫冷冷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在听第二遍。”
“沐景枫,你要是不换药,会死人的。”云染的声音传了出来。
“沐景枫,你要不信就看看自己右手臂,摁一摁合谷穴,再看看是不是有一条黑色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