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云落阁悠然喝茶的大夫人,还满心欢喜的等着看苏璃倾被羞辱的窘迫场面。哪知道,下人来报,郝掌柜才进门就被三小姐给揍了。等到她急匆匆赶来时,只见郝掌柜被抽的皮开肉绽,两眼翻白,奄奄一息。
郝掌柜看见了陈氏,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伸出手:“夫人,夫人救我……”
陈氏气得脸色大变,看着苏璃倾就跟看一个怪物似的。
她陈家养了几十年的掌柜居然在苏府被苏璃倾打成了这副模样,苏璃倾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陈氏捂着心口:“苏璃倾,你杖打无辜之人,良心何在!”
苏璃倾冷冷道:“这个郝掌柜吃里扒外,一进门一口一个下贱胚子,嘴里满是浑话,甚至还想轻薄侮辱我的丫头,这分明就是打苏府的脸,打老夫人和父亲的脸。还望大夫人明鉴。”
她又开口:“这个郝掌柜骂我和我的丫头下贱胚子,我再怎么说都是苏府的嫡小姐,那这么一说,父亲是什么,母亲你又是什么?贱母吗?还有二姐姐,岂不是成了贱人?此人用心实在是恶毒至极,我们苏府不需要这种奴大欺主的白眼狼。为了维护苏府的尊严,必须狠狠惩治一番。
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苏府的规矩。”
陈氏气得血管都要爆了。
可是,苏璃倾依然没有停嘴:“大夫人仁慈,可我却认为苏家的尊严不可侮辱,这等管不住嘴和手的畜生,必须给个教训。我也是为了大夫人你的名誉着想,陈家调教出来的掌柜在苏府辱骂苏府的小姐,要是传了出去,父亲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样想?这样一来,不得引起苏府和陈府的猜忌与不合?”
最后,苏璃倾一脸诚恳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亲和祖母以及我们苏府的声誉。正所谓杀鸡儆猴,只有惩处了郝掌柜,才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否则,人人都道陈家的一个小小掌柜都能骂苏府嫡小姐,那岂不是在骂父亲吃软饭?女儿都被侮辱了,却连一个陈家的掌柜都不敢惹?传了出去,尚书府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陈氏脸色黑成了煤炭,手指气得颤抖。
她没想到苏璃倾这么巧言善辩,明明就是她重责了自己的掌柜还能颠倒是非黑白。
“你……你……”陈氏怒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璃倾优雅拂身,款款道:“母亲,女儿只是小惩大诫一番,并没伤及郝掌柜性命,只要母亲肯出钱用最好的药,保下一条命是很容易的。母亲与其跟我周旋,不如请大夫救人吧。”
陈氏看着地上不住哀嚎的郝掌柜,鲜血染红了砖地,赶紧命人抬到客房请大夫救治。
“苏璃倾,你是撞了什么邪,想在苏府的后宅独揽大权兴风作浪,你怕是没命享这个福。”陈氏看向苏璃倾,咬牙道。
苏璃倾一脸平静:“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至于我有没有享福的命,不是大夫人你说了算的。”
陈氏冷笑:“你真以为你能平安无恙的嫁给睿王,做睿王妃?”
“那大夫人以为自己能活着看到二姐姐当睿王妃的那一天?”苏璃倾临走时,在陈氏身边顿了一下,侧目,微笑,“拴好你家咬人的狗,别跑到我面前乱吠。否则,我会让他们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陈氏恶狠狠的盯着苏璃倾,脸色变化。
她暗自安慰,小贱人也就是这个时候逞逞能,等她管账支银子的时候,就该出一大笔血了。
哪知,苏璃倾忽然一个侧身,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掌柜们,道:“明天早上巳时,我在大堂等诸位前来对账。若是有贪睡迟到者,璃倾会安排琥珀……亲自……来接你们。”
话落,吓得一众掌柜差点晕了过去。
苏璃倾也不管陈氏,带着红药、白桃和琥珀一起回了璃香阁。
一路上,红药都没回过神,呆呆的望着苏璃倾。进了璃香阁,蓝衣看见了像受惊小兔子一样的红玉,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跑了过来紧紧搂着红药,只是用怀疑和戒备的眼神盯着苏璃倾。
“红药,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蓝衣关切道。
苏璃倾知道原主名声太差,也没有责怪蓝衣的不尊重。
两个丫头在许家的时候性子很是天真活泼,后来跟着苏璃倾来了苏府,被各种欺负不说还陪着原主委曲求全,时间长了就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
而红药刚刚遭遇了被欺负又被小姐救命的经历,如今看见相依为命的蓝衣,忍不住,再一次哭了起来。
像是发泄一般,那三年在苏府的日子她们为了小姐处处被欺负,今天小姐做主给她们讨回了公道,不光光是解气,还有满满的委屈和无奈,也随着今日烟消云散。
红药哭得越来越凶,她紧紧抱住蓝衣,不肯撒手。而蓝衣也吓着了,不住的拍红药后背,安慰。
苏璃倾温柔的摸了摸红药的头发,笑道:“真是个爱哭鬼,伤害你的混蛋已经被我收拾了,你还哭什么?以前,呃……是小姐对不起你们,没好好保护你们,害得你们受委屈,以后放心,苏府你们可以横着走,我说的。”
红药被苏璃倾这话给逗笑了,脸上还挂着晶莹泪珠,“奴婢不要横着走,只想小姐和姐妹们都好好的。小姐为了我跟大夫人撕破了脸,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奴婢从不怪小姐,红药知道小姐在乡下受尽苦难,好不容易恢复身份,自然想紧紧抓住一切,免不了委曲求全。”
蓝衣掏出锦帕擦了擦红药的眼泪,担忧道:“那睿王跟二小姐不清不楚,大夫人又是个伪善的,奴婢眼看小姐被耍的团团转,又没办法。上天保佑小姐终于看清那母女的丑陋嘴脸。可是,小姐今日帮我们出气得罪了大夫人,日后万一她报复……”
蓝衣的头脑一向是四个丫头中最好的,在她拼凑出事件经过后,她第一个反应则是担忧苏璃倾的处境。
大夫人陈氏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