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陆漫的错觉,她总觉得,薄夜寒好像很愿意和邵聿景多接触?
他不是向来生人勿进,也从来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吗?
她不解,也只能看着薄夜寒吩咐人,架过邵聿景,带着他一起上了车。
陆漫于是和乔之南带着溜溜自行离开。
回家的路上,陆漫看了一眼冷亦晗留下的号码,决定不想其他,专心等通知。
……
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上疾驰,如同一只狩猎的黑豹,獠牙一闪而过。
后车座,两个高大的男色各坐一边,一个冷峻,一个邪肆,面上是同样的沉默。
良久,邵聿景右手慵懒的支着额头,幽幽的说道:“薄总这么大的阵仗,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向来不轻敌。”薄夜寒双腿习惯的交叠,眸光低低的看向前方。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宛如寂静的古井般,无波却又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敌?这么快就给我这样一个定位,我可要委屈了。”邵聿景脸上笑嘻嘻的。
说着那双桃花眼弯了弯,眼角映着灯光倒像是真含着一滴泪。
薄夜寒不为所动,一半身子融入进黑暗里,侧脸像是蒙上了一层终年不散的雾气。
“你回国,究竟是什么目的?”
良久,薄夜寒突然侧眼看向他,眸色平静到仿佛面前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没有生命的物体。
邵聿景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嘴角浅浅勾起:“我要是告诉了你,那我不是白回来了?”
薄夜寒也不生气,指尖在膝盖上惬意的轻点,薄唇轻启:“那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和陆漫之间的关系。”
终于,这个名字一出,邵聿景脸上的笑意顿逝,眉间一闪而过几分凌厉:“你最好不要跟我提她。”
他这话的语气,尤其的奇怪。
似是厌恶,又带着几分狠厉,就像是跟陆漫有仇,偏偏带着怒意的眼神,却是看向了薄夜寒。
薄夜寒轻笑一声,由始至终,表情终于有了第一丝变化。
随后他直接看向了窗外,低抿着唇再不发一语。
……
陆漫在三天后,收到了冷亦晗的短信。
这三天里,一切风平浪静。
薄夜寒那里没有异常,邵聿景自那次醉酒后,也像是消失了一般,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
即使只是表面的平静,也足够让陆漫缓一口气,抽出时间来认真对付冷澄。
收到短信的第二天一早,陆漫和乔之南准时出现在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却隐约听到里面不断的人声。
他们在门外等了一会,直到一大堆医生打开门从里面蜂拥而出。
等查房的医生走完,乔之南这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冷亦晗。
他早有预料,脸上没有惊讶,淡淡点头:“你们来了。”
说完又对陆漫笑了笑,让开了身子。
陆漫挽着乔之南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进去。
冷傲青正坐在一旁,手里拄着个拐。
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苍老了一些,当时在酒会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已成了过去。
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陆漫没有错过他眼里未散的担忧。
看来,他对这个小儿子,是真的疼惜。
看到来人是乔之南,他明显有些惊讶。
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报备一声。”
有些责怪的语气说完,他看向一旁的佣人:“还愣着看什么,快去泡茶。”
乔之南连忙上前扶住他,摇头:“好了冷叔,跟我你就不用客气了,我就是来看看小澄。”
冷傲青脸上这才泛起些笑意,顺着他的手坐下来。
转眼又看向一旁的冷澄,嗔骂道:“臭小子,还在那装睡,不知道叫人?”
冷澄躺在床上,腿上裹着绷带。
听了这话,他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又随意的语气喊道:“之南哥。”
话音落下,他一眼看到了乔之南身边的陆漫。
眼神陡然睁了睁,随后有些躲闪般,连忙移开了目光。
他又闭上眼装睡了。
冷傲青看到这一幕,恨铁不成钢般,手上的拐杖举了举。
乔之南连忙抬手给他拍了拍:“好了好了冷叔,小澄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他计较。”
他说的随意,其实心里最清楚,冷澄最讨厌听到这样的话语。
若是按照他往常的性格,必定第一时间出声反驳,甚至爆粗口也不一定。
然而这一次,他听了就像没听一样,仍旧紧闭着眼躺在床上。
乔之南扫了一眼陆漫,彼此交流消息。
看来这个冷澄,真的有问题。
“他是个屁的孩子,一天到晚给老子惹祸的臭小子!”冷傲青怒意未尽的骂了一句。
精心安排了那么久酒会,一切准备妥当,谁知到了关键时刻,全被这小子胡乱插一脚全给毁了。
偏偏是他一手宠儿的小儿子,打不得,他总能嘴上骂两句出出气。
越想着,他怒眼一睁又准备说道说道。
乔之南拦住他:“别生气,别生气,正好,我今天来也是有事要和您商量,来,我扶您出去吧。”
“什么事?”冷傲青一听,收回了怒意问道。
“生意上的事,我们出去再说,别扰了小澄休息。”
“他需要个屁的休息。”冷傲青又哼了一句,想想生意上的事在这的确不方便。
横了冷澄一眼,才在乔之南的搀扶下缓慢朝门口走去。
“亦晗也来吧,也有些事要跟你一起谈。”走到门边的乔之南背对着他,突然语气随意的说道。
冷亦晗意会的看了眼他的背影,看了眼陆漫道:“那陆小姐帮我照看一下冷澄,我们很快就回来。”
说完,跟在乔之南的身后,带上门便离开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站在中间的陆漫,和床上紧闭着眼的冷澄。
陆漫看着他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睫毛,心里更加肯定。
他越是着急,她反倒越是平静。
淡然的走两步,陆漫走到他病床旁的床头柜,手随意的拉开的抽屉。
她侧眼看向病床上的人,果然他已经怒意看着她:“你这人什么毛病?乱翻别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