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之后，谈司汝才知道，原来这天晚上，当她在厨房忙着煮醒酒汤的时候，凤朵音跪坐在江禾的床边痴痴地盯着看了许久。
最后看得心驰神往，竟然想趁着江禾醉酒不省人事，偷偷亲他一口。
本来这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江禾一直闭着眼睛，可偏偏她慑于他平时的严肃，所以又有些害怕。
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就这么大胆一回，准备亲下去的时候，江禾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她还噘着嘴，作亲吻状，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最后，还是江禾主动打破了尴尬，“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还是淡淡的，却有着明显的疏离。
凤朵音几乎要哭出来，“对不起，我刚才是鬼迷了心窍，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讨厌我。”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再怎么说也是从小有很多人追的姑娘，从不需要在男人身上耗费这么多心思。
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却好像对自己毫无兴趣。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努力努力就好了。
谁能想到，在准备偷亲人家的时候，竟然会被当场抓包。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凡江禾的表情里透出几分厌恶，她大概就要当场撞死在床脚。
“不会，你不要多想，刚才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
江禾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性格使然，他长到这么大，还真的没有女孩子敢在他面前这么大胆。
别说是想偷亲他了，就是塞情书都不敢的。
“那个，虽然很丢脸，但是，江禾，我是真的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好喜欢你，也是因为你，我才会从事律师这个行业，你是我的男神，是我的偶像。”
凤朵音索性一咬牙，直接表白了。
反正她本来就是喜欢江禾的，他也没有女朋友，他们两个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江禾没想到她接下来会说这些，顿了一下，一时没说话，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他的沉默给了凤朵音希望，她立刻接着道，“江禾，我知道你很优秀，还是个工作狂，但是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会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跟你肩并肩站在一起。”
“你……”
江禾见她越说越情动，终于开口，本想直接让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但又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合伙人的女儿，要是话说重了，那以后相处也很尴尬。
“你先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从未对我动过其他方面的心思，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能不能等等我？我真的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凤朵音生怕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便赶紧一再表达自己的真心。
但是她的真心对江禾来说，并不那么需要。
“凤朵音，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是我们不合适，你也不用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不可能的。”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他虽然确实没有交过女朋友，但也不是爱情白痴，或者是感情迟钝。
凤朵音对他的好感，几乎所有律师界的人都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觉得对方不会真的敢表白，那拉锯的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淡了这份心思，不会继续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二来，也是因为凤朵音从未挑明过，他根本也不会花费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儿怎么处理。
可现在，人家已经将喜欢砸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得不给出回应了。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跟我在一起过，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我就觉得我们很合适，如果你想找的是一个家庭型的女人，我也可以的，我可以立马辞职。”
凤朵音其实在开口之前，就料到了现在这个答案。
本以为自己听了回答之后，会立刻转身走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可当拒绝真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却像是被激起了斗志。
当然，也是因为她真的不想放弃这么好的男人。
“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不管是当律师也好，还是要辞职也罢，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的想法就可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外人。”
江禾渐渐严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跟她爸爸是合作人的关系，他在她面前，多少有些长辈的感觉。
“江禾，如果你不喜欢我刚才的话，我可以收回，我也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我真的只是太喜欢你了，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努力的机会吗？”
凤朵音将自己的自尊都踩在了脚底下。
从小到大，她也都是别人家的小孩，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真的充满了自卑。
而在这种自卑之下，她之前在他面前都是狂妄和骄傲的，妄图用这些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现在这种低到尘埃里的感觉，反而让江禾有些不适应。
“你真的不需要努力什么，你是个很优秀的律师，已经很棒了。”
江禾皱了皱眉头。
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他坐在床上，而凤朵音还是保持原来跪坐的姿态。
所处位置的高度差，也让他们的语气都带着些微妙的对应。
“我都这么棒了，你难道就不能试着去喜欢我一下吗？”
凤朵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是两码事，凤朵音，时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江禾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于是这场表白，到此为止。
凤朵音实在是太失落了，虽然在江禾的坚持下让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了，但出门的时候，还是没好意思跟谈司汝去打声招呼。
而现在的谈司汝并不知道这些，只当凤朵音是真的因为时间晚了才先走了，将醒酒汤盛了一碗出来，说了一句，“那小哥你喝点这个，然后赶紧睡觉吧。”
她想的是江禾也许也不喜欢她留在这里，将汤给他之后，便准备先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