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4楼,一家火锅店,订了位子的是言焕发,希言多少有些印象。笑起来有两个大酒窝的男孩子,眉毛很浓。
看到蒋恒扬带着江希言进来,他有过几秒的吃惊,等两人坐好了,他才开始让蒋恒扬介绍。
“江希言。”
言焕发:“你是四中的那个江希言?”
江希言:“??????”
“你变化有些大,我一时没认出你来,你也来扬城这边工作了?”
“嗯,是的。”
“你在这边工作多久了?”
“毕业后就在这边工作了,3年了。你也是一直在这边吗?”
“我是外派这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调回去。恒扬是今年来的这里,刚好陪我作伴。”
言换发接过菜单,问在一旁也不接话的蒋恒扬,“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蒋恒扬:“偶遇。”
希言点头附和。
言焕发今天难得休息,还真的饿了,此刻想开玩笑也没有力气。
“来来,我们先点菜吧。江希言想吃什么?辣的还是不辣的?”
“我都可以。”
“那就鸳鸯的,恒扬现在不能吃辣。江希言,你看看菜单,有想吃的随便点。”
希言只好拿着笔点了几样,分别是蔬菜拼盘,小酥肉,油条。
她点完就递给对面的言焕发。
“恒扬,你呢?”
蒋恒扬回着手机里的信息,对他道:“你看着点,别点太特别的。”
“知道。”
他点菜很快,拿着笔刷刷的,抬手唤来服务员去下单了。
言焕发给江希言添了点热水,同她搭话,“江希言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设计的。”
“设计,那很巧,我们恒扬也是设计,他负责插画类的。你是什么设计?”
希言喜欢听他口中说‘我们恒扬’,这个人和蒋恒扬的关系很好。加上陶启华,他的朋友情谊都是极其深厚的。
“首饰设计。”
“嗯,这个很适合女孩子做。不过做设计这一行很辛苦,你经常加班吧?”
希言吃了一筷子菠菜,麻麻的。她赶紧喝了一口大麦茶。
“我们其实还好,根据项目来的。”
“恒扬做设计倒是比我这个做医生的还忙,联系两个月都没有休息过,上次还来我这里打点滴开胃药。”
希言愕然,不知他工作如此拼命。
蒋恒扬抬头白了他一眼,起身去了洗手间,言焕发当没看到,继续和希言闲聊。
“我记得你高中好像不是美术,怎么选的设计?首饰设计不需要绘图功底?”
希言拨了拨耳边的碎发,不太好意思道:“需要的。我绘图不是很好美术都是大学抽空学的。”实际上,现在也还在学习中。
“那你学习能力估计很强,恒扬从小就学美术了,可他也很拼命的去学,学好这些并不容易。”
希言又一次知道了关于蒋恒扬的其他事,原来他是从小就学过美术的。
“他喜欢美术?”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应该算得上喜欢,毕竟高考那会儿他学的很拼命,怎么约他都不出来玩。”
希言微笑回应,是啊,他做事一向很专注认真,给人很强的安全感。
“他一直都很努力。”
言焕发喜欢别人夸自己的朋友,不觉得笑容都变大了。
“他这个人就是比一般人聪明有天赋。你学美术的时候是怎么坚持下去的,我反正没有办法一直坐在那里不停的画。”结果最后选了一个比画画更需要动手的工作,还好是站着。
“我其实学的不太好,他画画很厉害。”
言焕发眼底也是赞赏和骄傲。
“你怎么选了这边的学校来念书?是有亲人在这边?”
希言开始沉默,最近很多人问她这个问题,她一直回答的是,瞎选的。
所以这次她的回答也是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瞎选的。”
“你倒是挺随性的。”
蒋恒扬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听到希言的回答,他一时没提步往前走。
时间真的太久了,很多事他都快要觉得从没发生过。
这个火锅吃的很安静,周遭都是热闹的,其实嘈杂不已,可希言觉得,似乎气氛不是挺好。
当希言吃完了一个蔬菜拼盘停筷子的时候,这场饭局差不多快结束了。
言焕发第一个开口讲话。
“我当医生的习惯,吃饭慢不了,江希言,你吃好了?要不要再加点?”
“不了,我吃饱了。”
“我看你光吃青菜,都没怎么吃肉。”
“我比较喜欢吃素菜,你呢,吃饱了?”
“我都撑死了,这4盘肥牛和那2盘毛肚都是我干掉的吧?”
希言失笑,那他这真是吃多了,反观蒋恒扬,他晚上的确没吃什么东西。
言焕发吃完就撤了,本来是想和蒋恒扬聊聊天,但是有江希言在,他也不好聊什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希言也打算离开了,她刚想开口的时候,蒋恒扬停下。
“你等我一下。”他进了一家店,应该是要买什么东西。
希言在外面等他,百无聊赖的看看四周,对面有个秋田犬玩偶,很大一个,她没忍住去摸了摸,不是毛茸茸的。
见它的围巾和T恤都有些歪了,便端下去正好,觉得这样更可爱了。
她做好这些,蒋恒扬刚好出来,提着一个小购物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两人出了商场,一股冷气袭来,夹杂着路人的欢呼,下雪了!
她抬头望,朝外走了几米,继续抬头看,真的下雪了。
她告诉身边的人,“蒋恒扬,下雪了!”
“不冷?”
“下雪了,扬城市2年没下雪了,你不是最喜欢下雪的吗?希望它能积起来。扬城市的雪景特别好看。”
蒋恒扬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希言这才看他,一张脸很快就被冻红了。
她往手心哈气,而后捏成锤子置于胸前。
蒋恒扬问她,“你记得?”
“嗯?什么?”
“记得我喜欢下雪。”
希言一愣,笑容渐渐变小,她又开始往手心里哈气,顺便也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她点头。
蒋恒扬见她点头,走到她面前,低头,与她平视,距离很近,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江希言。”
“是。”
“你能不能聪明一点?”
江希言:“??????”
“我不想解释,你闭上眼睛。”
她当然不懂,可他的话她一向都听,闭上眼,似乎有雪花落在了脸上,凉凉的,可也似乎没落上来,不太真实的触感,因为太温柔。
她就在思考雪花有没有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忽觉唇上一暖,下唇被攫住,她似乎还感觉到他的牙齿碰到了她的唇。
她还傻乎乎的想,他是在亲她吗?应该不是吧?对了,下雪是算阴天还是晴天?有太阳的时候不会下雪的吧?怪自己念的地理科学都忘光了。蒋恒扬这么聪明,他会知道的吧?待会儿问问他吧。
然后又想到了念书时代遇到的下雪时光,她就在这样漫无边际毫无逻辑的想着。
睁开眼睛是头顶被带上了什么东西,她摸了摸,是毛茸茸的帽子。
“看你冻的跟粽子一样,戴着吧。”说完又从购物袋里给她一双手套,同样是毛茸茸的,挂在她的脖子上。
她真的傻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拿着手套猛看,上面是一只仓鼠啃玉米,眼睛黑黑的大大的,很可爱。
“走吧,你脸都冻红了。”他牵着她的手,暖了暖,握住放进了他外套的口袋里。
希言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这副手套,又看着在他口袋里的她的手。
啊,老天爷啊,如果这是梦,那么我宁愿不要醒来。
至少???至少不要这么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