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天麟看着马车离去,低声呢喃了一声:“她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罢了,只要方寒为自己效力,她又有何分别。
只是这么一个奇女子,有些可惜了。
绍天麟眸色深了深,抬步走入尚书府。
再说许晚歌回到家中,方寒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正在院中执笔画些什么,画的十分专注。
走进一看,见纸上画的正好是自己。
桃花树下,自己执手桃花枝嫣然一笑,十分惹目。
许晚歌两颊一红,轻笑调侃:“方将军这双手可真巧,既能手握刀枪战场杀敌,又能手握画笔纸上游走。”
方寒将笔放下,一幅画也顷刻间完成,转头看向许晚歌,笑的轻柔:“歌儿,我画的如何?”
许晚歌细细端详几分,点了点头:“画的如此相似,怎么能说是不好。”
“你比画上还美,只是我手笨拙,难以描绘歌儿的灵态。”
若是别人说这话,许晚歌定然会觉得他油嘴滑舌,但是看着方寒一脸认真的模样,却只感到了两颊泛热,心中羞涩。
让小玉将画挂起,方寒自然握起许晚歌的手,微微蹙眉:“手怎么这般凉,是不是穿的少了。”
“不觉得冷。”
许晚歌拉着他坐下,认真询问:“方寒,我觉得皇后想让太子尽快登基,而太子也有掌政的想法,你是如何想的?”
方寒紧握着她的手,浅笑反问:“歌儿如何想?”
“自是不妥,如今绍天启已然落马,谈青石自然不可能让绍天麟坐上皇位。更何况皇后不容静妃,静妃如今无儿女无女,皇上是她唯一的依仗。如果绍天麟即位,那蒙古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还有一个对大召虎视眈眈的大辽。”
这些道理,她都看得透,真不明白为何太子还会迟疑,难道,当真只是被权力迷了眼睛。
“嗯,歌儿说的对。”
方寒笑着点头,那一脸纵容的的模样让许晚歌不禁娇嗔起来:“我与你说正经的呢,你是如何看的?”
其实,如果绍天麟此刻登基,方寒便是最大的功臣,只是这份功不会长久。
“歌儿想的,便是我想的。歌儿放心,我会劝告太子。”
他意已不在此,也知晓太子走稳妥的路最重要。
见方寒这般淡然,许晚歌的心却莫名紧了起来。
她觉得,方寒与之前又不同了,这份淡然气度可以感觉到一点点在改变,但是每次意识到这一点都会觉得心惊不已。
感受到了几分陌生,让许晚歌无故的落寞起来,刚要开口询问管家便从外走进:“小姐,有贵客到,护国公夫人与公孙郡主来了。”
公孙郡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许晚歌点头示意,待管家离开这才对着方寒开口:“今日我在宫中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她想让太子迎娶公孙羽为正妃,敏静为侧妃。
现在护国公夫人前来,定然与此事有关系,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多日不见,她有满肚子的话要与他说,但是却不得不前去相迎。
“去吧。”
方寒点头,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走到门口,许晚歌脚步顿住,不禁回了头,见方寒又执起了画笔这才放心离开。
到了主院,见护国公夫人正与自己舅妈说话,公孙羽则是坐在一侧,面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忧。
“舅妈,夫人,郡主。”
许晚歌微微颔首,行过礼这才上前。
公孙羽对着许晚歌微微颔首,面上有些浅笑。
虽然只是一抹浅笑,但是却足以看出她心情不错。
“歌儿,你与羽儿去花园坐坐,别跟我们在这里闷着。”
林芝浅笑示意,许晚歌当即请了公孙羽。
花园之中,两人坐在凉亭之中,面前放着一盘棋,身侧的桃花树花满枝头,灿若粉霞。
“公孙郡主今日心情不错。”
许晚歌开口试探,公孙羽倒是丝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太子?”
虽然话问出了口,但是公孙羽两颊上的晕红已经让许晚歌知晓了答案。
看来,公孙羽心悦太子,如此说来这桩联姻倒也是一件好事。
公孙羽看向许晚歌,美眸坚定:“正如你这一生认定了方寒,我也早已经认定了他。”
手中棋子落下,许晚歌红唇轻启:“现在的太子,便是日后的皇上,他会有后宫三千,心中也要存大召江山,认定这么一个人,会很辛苦。”
“我认定了他,他便是山野村夫,我也愿与他游山打猎。他既注定要成为大召的皇帝,那我仍要成为他的后,为他治理后宫,让他无后顾之忧。
我没有你的底气,不敢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求他每次回头,眼中都有我的存在。”
这是公孙羽第一次与人交心,也许是觉得与许晚歌是同类人,又或许是想说出自己的心意。
许晚歌心中震惊,但是随即却是释然一笑。
她懂她,也真心祝愿于她。
两人不再言语,只有棋盘上的过招。
直到墨水来请,两人这才站起。
分别之际,公孙羽却忽的开了口:“有些话,也许我不该说,但是我却不想瞒你。方将军并非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他并非良人,选择他会更辛苦。”
许晚歌惊愕在地,然而待回过神来,公孙羽已经走远。
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许晚歌连忙朝着院落走去。
院中已经没了方寒的身影,桌上的画却只完成了一半。
桃花林中,一女子正安坐抚琴,只是她身侧的却空空荡荡。
这里,应该有个人才是,只是这个人,不知是没画完,还是不该画。
小玉从房中走出,对着许晚歌轻笑开口:“小姐回来了,方才有人来唤方将军,方将军就匆匆离开了,临走时说明日得空陪小姐去赏花。”
“知道了。”
许晚歌闷闷的应了一声,执笔勾勒,女子旁顿时多了一个吹笛的男子,男子身形俊逸,与方寒如出一辙。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竟是那般显得格格不入。
“收起来吧。”
许晚歌放下笔,只觉得胸口烦闷,公孙羽的话在脑海中萦绕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