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歌想了想,便就浅笑回话:“敏静倒是没有什么讨厌的,不过这对她来说只是小事,郡主已经谢过,也无需记挂于心。”
“与她来说是小事,但是与我来说却不是,理应道谢。”
公孙羽语气笃定,看起来十分坚持。
见此,许晚歌便出声建议:“我记得上次敏静曾说过,想要一只可爱些的狗。”
“多谢。”公孙羽垂下眸子,没有再多问。
许晚歌突然觉得,这公孙羽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为人淡漠罢了。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遇到一起更是不过多言语。
待送母女二人离开,林芝便拉着许晚歌说话:”歌儿,羽儿这孩子只是不善言辞,你们若是出去玩时,也叫一叫她。”
“好,舅妈,我记下了。”
许晚歌浅笑点头,将林芝送回了主院,这才回院子。
碧芜铺着软被,讨论着公孙羽:“碧芜一开始见到公孙郡主的时候,便觉得公孙郡主如同冰山上的雪莲一般,与小姐完全不同。未曾想,竟然还如此这般重情重义。”
她家小姐固然清冷,但是却也包裹着一层柔和,不像那公孙郡主,好似内外都是冰,难以接近。
但是却没想到,只是因为张小姐捡到了一个耳坠,便要亲自相谢。
许晚歌看着手中的书信,淡然开口:“在这权力中心里,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面具上是善,也可能是恶,面具上是恶,也可能是善。真真假假,只有等他的真面目露出来到时候才能知道。”
“小姐说的是,碧芜记下了。”
碧芜点头,将许晚歌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眼下时期特殊,许晚歌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
她只能表面在忙碌商业,暗地里调查谈青石的一切。
说来心中憋屈,她三番两次破坏谈青石的计划,明明皇上已经对谈青石起了质疑,未曾想就因为一个丹药,又或者说是解药,而再次相信了他。
然后许晚歌不信邪,皇上那个老狐狸心中不可能一点疑心都没有,也许正因为这次会更加疑心。
而自己要做的,还有很多事情。
如今上官邺已经归顺了襄王,自己在官场也少了一只了眼睛。
左御使受了她恩惠,自然注定要与她乘坐一条船,然而只有一只眼睛,却远远不够。
无论自己多么需要官场的势力,她都不能将舅父扯进来。
但是眼下,她却有两个人选。
宋濂,还有郑清。
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许晚歌还是确定了宋濂。
宋濂虽然正直,但是也不失圆滑。
最重要的是,他值得信任。
宋府,宋濂一听到许晚歌来了便就亲自迎了过来。
“郡主来了,妍儿还在商铺,郡主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去唤她。”
宋濂说着,当即对着身后的管家吩咐:“让人去请夫人回来。”
“不急,我只是过来看看。”
许晚歌浅笑示意,宋濂依旧将她请到主厅坐下。
见他也坐下,许晚歌轻笑询问:“宋大人今日不忙?”
宋濂坐直着身子,这才回话:“是得了空,本来是想去帮妍儿的,可是她如何也不肯让我去。”
“妍儿做的对,官是官,商是商,你确实不应该过多沾染商业,以免有人抓到此不放。”
许晚歌倒是很赞同方妍的做法,毕竟宋濂身在官场,要注意的太多了。
“我如今不过是空有虚职,谁会算计于我。”
宋濂语气有些苦涩,习得榜首,然而谁会想到自己到现在都是个五品官。
看出宋濂的无奈,许晚歌却是笃定开口:“是金子终归是要发光,宋大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宋濂只当许晚歌是在安抚她,当即笑着点头:“借郡主吉言。”
丫鬟上了茶水,许晚歌轻泯了一口,茶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我一直觉得,大理寺更适合大人。”
宋濂思想通透,刚正不阿,更适合断案。
“大理寺?”
宋濂不禁一愣,自己从未想过入大理寺。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胜任,只说大理寺又岂非是那么好进的。
心中一时感慨,却未曾看到许晚歌的眸子愈发的亮。
“歌儿。”
一声轻唤传来,方妍大步走进,面上明显带着欣喜。
“妍儿。”
许晚歌站起,离近了些才看到方妍眼底有些乌青。
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许晚歌将她拉到一侧坐下:“多久没有休息好了?商铺交给别人打理就是了,不用事事亲亲力而为。”
说着,便就压低了声音,说着闺友的悄悄话:“你别忘了大夫的嘱咐,你不能太过劳累。再说,你若天天在商铺待着,如何完成自己的心愿?”
方妍两颊一红,娇嗔一声:“知道了,你还未出阁呢,说这些羞不羞?”
“若不说透了,你岂不是要左耳右耳出了?”
许晚歌轻笑打趣,让方妍更是含羞,随即想起什么,连忙关切询问:“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已经让厨房备饭菜了。”
“好啊。”
许晚歌并未推辞,她此行来就是探探宋濂的态度,自然不能这么快离开。
饭桌上,方妍一直招呼着许晚歌,面上满是喜悦。
而宋濂从头到尾都为方妍夹着爱吃的饭菜,就连鱼刺都耐心的挑拣干净,这才放入方妍碗中。
动作行云流水,分外自然,而方妍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显然是早已然习惯。
宋濂对方妍,是真的好。
这样,自己与方寒,也就能放心了。
一顿饭吃下来,许晚歌只感觉到了温暖与憧憬,到何时,自己也能与方寒这般。
同桌而食,同塌而眠。
饭后,三人就坐在花园之中。
许晚歌佯装无意间提及朝政,方妍兴趣缺缺,然而宋濂却仿若打了鸡血一般与徐许晚歌讨论起来。
他只想着尽兴,一时却并未深想与顾虑与一个女子说这些会有什么后果。
直到傍晚送许晚歌离开,宋濂仍有些意犹未尽。
“今日与郡主聊的很开心,希望我们下次还能继续。”
宋濂已经许久没有感到这般畅快,当自己的同僚听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却只会讽刺他心比天高,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