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星儿丝毫没有责怪许晚歌,却又将话题引到了生儿育女上。
这对母女,还真是讨人厌。
许晚歌逼近,冷声说了一句:“星儿郡主,你眼睛里好像有些脏东西。”
绍星儿一愣,连忙遮住眸子让丫鬟为自己整理。
正巧此时,前方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宣德门开,进~”
“舅妈,我们走吧。”
许晚歌扶着林芝向前,丝毫不顾襄王妃与绍星儿铁青的脸。
这一场闹剧结束,众人也心照不宣的继续向前。
进了宣德门,经过开满梅花的中庭,这才到了宴会大厅。
有宫女太监前来,为他们领位。
许晚歌坐在了郡主位置,随即绍星儿便就坐在了身侧,剩下还有一个空位。
绍星儿看向许晚歌,笑容讥讽:“安和郡主快看看我眼睛里面的脏东西还在不在?不知为何总觉得每次看到郡主时,总是觉得眼睛里有脏东西。”
绍星儿刻意将脏东西三个字咬的清楚。意思很明显。
许晚歌岂会听不出来,却只是淡然一笑,压低了声音:“郡主之所以这么认为,恐怕是因为眼睛的问题,若是郡主需要,我倒是认识一个不错的大夫。”
这是说她有病?
绍星儿面容上僵了僵,只能用力攥着才能不让自己失控。
许晚歌倒是没有喜悦的表情,只是抬眸环顾,不禁蹙眉。
方寒今日也会出席宴会,可是眼下怎么不在呢?
大厅内低声谈话,许晚歌转告了顾承皇后的意思,便安静坐在凳子上。
随着时光推移,高位之上突然多了几个太监,大厅内当即就安静了下来。
随即太子与几位皇子公主都纷纷入座,绍芊儿还不忘对着许晚歌眨了眨眼睛。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声尖细的声音,众人也站起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需多礼,都坐吧。”
皇上虚扶一把,坐在高坐,一袭龙袍威风凛凛。
此刻,许晚歌注意力却被身侧女子吸引。
一袭淡蓝色衣裙,面无表情,好似有化不开的冰霜一般。
虽然陌生,但是她坐的却是郡主的位置。
许晚歌顷刻间就猜到,这便是护国公老年得来的女儿,公孙羽。
“宣使臣吧。”
皇上沉声开口,也端起身子显出自己的威严。
皇上身边总管太监上前一步,扬声开口:“宣,大辽使臣。”
众人目光皆朝着正门看去,只见一群人涌进。
不同于大召的服装,一眼便就能分辨出来。
看着他们颔首行礼,许晚歌则是看到了为首的男子。
大辽四皇子,玄烨。
辽国使臣个个身材高达,面向粗狂,然而这个四皇子却是面相俊秀,看起来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四皇子也无需多礼,坐吧。”
皇上摆手示意,大辽使臣当即入位。
歌舞起,舞姬入场,顿时歌舞升平,君臣同乐。
几杯酒下肚,气氛也升了上来。
玄烨站起,扬声开口:“此行我们来,带了一样至宝作为献礼。”
说着拍了拍手,便有太监搬着箱子入了大厅。
一生示意箱子打开,大厅内顿时响起惊呼声。
众人眼前是一直冰蓝色的孔雀,恍若冰雕而成。
栩栩如生到就好似活的一样,巧夺天工到让人惊讶。
然而明显这些还远远不止,那太监将手中的烛火放在两侧,更让人惊艳的一幕发生了。
在烛火的照耀之下竟是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美轮美奂。
许晚歌也看得惊艳,还记得皇后说的这是天外之石雕刻,真是名不虚传。
玄烨很满意众人的目光,又再次开口:“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只是打量了一眼,却并未露出多麽惊艳的表情:“确实不错。”
玄烨见此,一语惊人:“不知这可否作为迎娶五公主的聘礼?自然,这只是之一。”
用这孔雀作为迎娶五公主的聘礼?此话一出,大厅顿时寂静下来。
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许晚歌轻靠着身后椅背,等待下文。
此时,顾承却是轻笑一声:“辽皇子还真说笑了,既然是献礼,又怎么能当成聘礼。更何况大辽想要迎娶我国公主,竟未按我大召的规矩来,是否有些不敬?”
顾承只是刁难与他,却曾想玄烨却是顺着杆子往上爬:“顾相说的是,本皇子会按照你们大召的规矩迎娶五公主。“
“辽皇子好像误会了本相的意思,两国联姻并非小事,怎可在此提及。”
顾承沉声开口,然而一声轻笑却似突兀响起:“辽皇子可不要见怪,我们这位顾相为人向来严谨,这眼里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
许晚歌看去,正看到说话的人是襄王。
她就知道,他不会安分。
玄烨正愁自己该如何找寻台阶,见有人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当即真挚认错:“是本皇子疏忽了,顾相也怪罪的是。皇上,我大辽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只为了迎娶五公主,我也可向皇上承诺,若是迎娶公主回辽,定当会好好待五公主。”
“辽皇子初来我们大召,对于我们大召的礼仪并不熟知。求娶一事,可不是三书六聘就可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得两情相悦,才方能订婚而已。”
顾承一番言语将玄烨击退一步,指责他的轻浮。
谁料,襄王竟是指责其了顾承:“顾相岂能把公主与平民女子相提并论?在顾相眼中莫不是不讲君臣尊卑放在眼中?”
许晚歌看向皇后,皇后眸中明显是有些不满。
这次,顾承却没有丝毫退让:“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大召如花年纪的两位公主,与我们大召来说可不是一两件至宝便可以比拟的。五公主也是我们皇上的心头肉。既然你们大辽,你四皇子要娶我们大召皇上的心头肉,区区这点诚意,如何能够?”
“区区?”玄烨看向顾承,沉声询问:“顾相这是何意?此至宝在我大召足以奉为国宝,难道这还不代表我大辽的诚意吗?若是大召丝毫没有联姻之意,那便当本皇子方才是酒后胡言。”
“顾相这是喝醉了,辽皇子何须动怒。”
襄王笑着打着圆场,却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顾承身上。
其余大臣丝毫不敢言,就连太子与皇子都未发话,好似成了三人主场一般。
说来讽刺,明明是两国之人,却好像只有顾承是孤单影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