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歌搀着顾承入府,如今正值寒冬,细小的风都如刀子一般。
“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别着凉了。说来这大辽使臣来时也快赶上了新年,怕是更有的忙碌。”
听着顾承说起,许晚歌也不由关切起来:“舅父,皇上意愿可曾更改?”
许晚歌一直深信不疑,如果大辽给的待遇够好,那么老皇帝就绝对会让芊儿去和亲。
顾承轻笑,轻声安抚:“歌儿放心,舅父会密切关注此事,也会多加规劝皇上。于公于私,舅父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公主去和亲。”
“嗯,要有劳舅父了。”
许晚歌心中感激,看着顾承离开,这也才回到自己院中休息。
翌日一早,许晚歌便就到了皇宫,自然也给皇后带了一份大礼。
凤仪宫中,许晚歌俯下身行礼:“晚歌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方才便就听闻她将幕后凶手抓到,便急切的说了一句平身,赶忙追问:“晚歌,那恶人当真是找到了?”
“嗯,找到了,就在门外押候。”
许晚歌点头,乖巧恭顺。
皇后雍容面容之上有些厉色,当即吩咐:“将人带进来。”
身侧丫鬟俯了俯身,走了出去。
半晌,一个蒙着双眼堵着耳朵的中年男人被押了进来,两个太监稍稍用力,那男人便就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皇后只是一眼,便就认出了正是画像上的人。
见着皇后动了怒,许晚歌这才示意将人押下去。
待房间恢复了清静,许晚歌也沉声开口:“皇后,这管家的身份家中家仆已经查探清楚,正是右御使府上的管家,也是他的堂哥。”
“右御使?怎么会是他?”
皇后蹙起眉头,有些意外。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右御使。
“晚歌无用,还未查明为何右御使会谋害公主。”许晚歌低下头认错,然而这才是聪明之举,若是随意揣测,反而会让皇后起疑。
皇后沉了沉面色,挥了挥衣袖:“无碍,你抓到人已属不易,该赏。”
许晚歌连忙站起身来,俯下身去:“晚歌惶恐,不敢受赏。”
“这是你该得的,此行你也来的正好,莲妃要去寺庙祈福,但又觉得一人烦闷,你若无事便去陪同的。正好,将芊儿也带去,也好让佛祖去去芊儿身上的灾气。”
皇后赫然吩咐,许晚歌疑惑抬头:“公主也要前行?娘娘,虽然这管家已经抓到,但是真凶还逍遥法外,是不是有些危险。”
“这个你放心,本宫会派足人手保护。”
皇后说着,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后日大辽前使要提前到访,芊儿还是避避的好。正巧莲妃想要你相随祈福,让芊儿随你同去也好。”
“晚歌遵娘娘懿旨。”
许晚歌没再推脱,为了芊儿,她也要去这一趟。
只是上官邺还在牢狱之中,看来自己还是要仔细布局,方保此行安心。
回去的马车中,许晚歌沉声嘱咐:“碧芜,你亲去一趟,买通牢中的狱卒,让他们莫要怠慢了上官邺,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他的安危。”
上官邺平日为人张扬,许晚歌总担心有人会借此对他下手。
若是真的枉死在牢狱之中,就算是多有才华抱负也是枉然。
“小姐放心,碧芜一定好好办此事。”
碧芜点头应声,面容严肃。
知晓事关重大,所以不敢有丝毫疏忽。
半日时间,许晚歌又跑前跑后的嘱咐各个店铺,再请了卿元阁的人相随还有照看丞相府,直到夜深方才歇息下来。
然而翌日当看到秦墨的时候,许晚歌还是有些惊诧。
今日的她,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与之前判若两人。
从头到脚静心装扮,就好像不是去祈福,而是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意识到这点,许晚歌不由的心中一震,随即摆脱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莲妃娘娘。”
许晚歌俯身请安,耳边便传来绍芊儿欢快的声音:“晚歌,你瞧,我也把铃铛带上了。”
许晚歌抬眸,正见到绍芊儿手心牢笼中乖巧的鸟儿。
知晓这是谈青石的鸟儿,许晚歌便就忍耐不住的戾气。
“芊儿,此行颠簸,带上这个鸟儿恐有不便,还是留在宫中保险一些。”
许晚歌轻声规劝,绍芊儿却是轻笑摇头:“晚歌放心,这鸟儿乖巧的狠,肯定不会有事的。”
见她坚持,许晚歌也只有随着她。
妃子与公主出行,阵仗极大,轿辇相送,禁卫军随行。
许晚歌看着阵法书籍,绍芊儿则是逗弄着那只鸟儿。
对于谈青石的东西,许晚歌心生反感,更是不愿意去多看一眼。
此去慈悲庙,还是要大半日的路程。
所幸出行的早,也在傍晚之前,赶到了慈悲庙。
“慈悲庙,这名字有些奇怪,为何叫慈悲庙?”
绍芊儿疑惑出声,一次的秦墨清幽出声:“慈悲庙原名无名寺,十五年前正逢大涝之年,无名寺的主持却接待了灾民,屡屡施粥。
灾民千百,无量寺也渐渐撑不下去,粮米尽绝,饿死无数灾民僧人。
无量寺主割肉救下几名快要饿死的孩童,善行感动天地,太后亲临救助灾民,为主持塑下金身,而这寺庙,也更名为慈悲庙。”
“真是得道高僧,竟有如此心镜。”
绍芊儿为之感慨,要照如此说,皇祖母这慈悲二字起的一点都不错。
许晚歌听的动容,割肉救童,此等善举,又岂止是得道高僧四个字便能形容的。
众人皆抱着敬畏之心走入寺庙,奉上香油钱,一一参拜。
总归是女子不便,几人被安置在了后山的厢房之中,梅林为伴,也是清雅。
秦墨喜欢清静,选了最后的厢房。
自从上次以后,绍芊儿也不敢独睡,便与许晚歌同住一个厢房之内。
许晚歌以请安之由去见莲妃,然而只得知莲妃身子疲惫,谁也不见,便只能离开,然而云暮忽的惊觉起来。
“怎么了?”
许晚歌轻声询问,云暮迟疑开口:“许是云暮的错觉,总觉得屋顶好像有人。”
见云暮面色,许晚歌可不认为是什么错觉,云暮一向警觉,况且如此之近,没有察觉不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