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贼心虚,忙敷衍了两声,结伴离开。
许晚歌眸光沉下,整了整思绪,又回到了坐席之上。
众人正谈笑的热闹,哪里还有方才的不快。
许晚歌坐在座位上,方才那两位妇人正心虚的打量着自己。
许晚歌佯装没看到,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彻查此事。
此事,管家快步走来,虽然俯了俯身请安,但是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慌张:“夫人,国公夫人来了。”
许晚歌执着茶盏的手微顿,讶异挑眉。
如今孟氏两姐妹还在家中关着紧闭,想必应该抄写着佛经。
眼下这国公夫人来访,那定然是来者不善,耐人寻味。
只是就算如此,也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请进来吧。”
林芝点头示意,看着管家离去,半晌国公夫人前来,面上带着笑意。
“顾相夫人啊,怎么有这么热闹的宴会,也不给我送个帖子啊,如今我不请自来,夫人不会不高兴吧。”
林芝站起,笑着开口:“怎么会,国公夫人能来属实是荣幸。说来是我的疏忽,听闻国公夫人称病在家,便未让人去叨扰。”
自从回皇城之后,孟氏姐妹就不得被禁足在家中,国公夫人便借此称病,不知情的人皆言是丞相府的过错。
如今林芝提及,便是有几分嘲讽的意味了。
国公夫人面容之上有片刻的僵硬,随即轻笑开口:“原只是一场风寒,不打紧的,在府里闷坏了,也想出来透透风,听闻这里有宴会,便就赶来了。”
国公夫人说着上前,林芝当即示意,身侧墨水连忙让丫鬟招手在护国公夫人旁设了一个位置。
护国公夫人看着国公夫人,沉声开口;“说什么不请自来,瞧这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了。”
护国公夫人是出了名的苛刻,对谁都是一个模样,因此虽然国公夫人觉得面上挂不住,倒是也不是多麽窘迫,掩唇轻笑,当即再次开口:“是是是,原是我的错,理应罚上三杯,只是这里并无酒水,当真是不知该怎么罚。”
“原来国公夫人是想饮酒水,丞相府不大,但是酒水还是有的。小玉,去将那不醉人的梅花酒拿来。”
许晚歌笑着开口,随即示意身侧小玉。
小玉顿时会意,抬步离开。
半箱,面容清秀的丫鬟捧来一壶壶烧着桃花的精致酒壶。
小玉为国公夫人倒上了三杯,继而又退下。
那国公夫人不过是随口一说为自己开脱,却未曾想面前真的多了三杯酒,转眼一看各桌上都多了一壶,心下一定当即端起连饮三杯。
看着她饮下,许晚歌唇畔笑意更深,就这也抿了一口。
此事作罢,众人又说起了闲话。
国公夫人喝了半碗茶水,忽的开口扬声道:“你们听闻没有,似乎有人死在了神像旁?”
陈茉知晓林芝不喜欢国公夫人,当即接过了话茬:“国公夫人来的晚了一些,方才我们还在讨论呢。”
“你们知晓的,定然是没有我知晓的多。你们是不知,当日死的可不止一人,足足有四五人。都猜想那并不是什么神,而是邪神。”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闻言皆是面容差异,齐齐看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两颊染上一抹晕红,为此瞩目而感到些许得意,声音更拔高几分:“今日一早,国师边去亲自为那些枉死的人超度,而且国师已经找到了法子,找几个特定出生时辰的孩童前往侍奉佛像,意为过煞,只要是过了煞气,邪神也成好神了。“
许晚歌闻言为之一振,找孩童过煞?意味着什么?
谈青石这是又要打什么主意?什么邪神好神,难道就没人怀疑那些人是被人所害吗?
许晚歌这边正想着,那边国公夫人正点上了自己。
“听闻在天和宫祈福时,国师一开始定的是郡主,后面不知为何改成了公主。我这心里一直疑惑,不知是否是与天和宫邪祟有关?”
这话便是挑事了,直言将她与邪祟扯上关系,这不是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掩唇轻笑一声,许晚歌加重了语气:“国公夫人莫非是吃酒吃醉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那时只是正巧身上来了月事,无缘祈福。事后国师送了一对手镯,还不是被两位小姐抢去了?
若是与邪祟有关,国师又怎么会赏赐我东西?这事情才过去几日?夫人便忘了?两位小姐,可还在家里关着禁闭呢。”
许晚歌将她的遮羞布解开,国公夫人又羞又恼,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忽的拍了一下桌子:“郡主这是何意,莫非是不欢迎我来此作客?若不是郡主得理不饶人,我那两个苦命的女儿又如何会不能出门呢。”
这国公夫人也是小肚鸡肠的,当日在天和宫为了不让国师怪罪,又是拉下脸面又是降下身段的求许晚歌谅解。
如今已回了皇宫,她料想国师不会再追究此事,眼下又吃了两杯酒,便要将心中的火一股脑的要发泄出来。
许晚歌面不改色,林芝却是坐不住了,当即拍桌怒起:“国公夫人这是什么话,当日让自己两个女儿禁闭的是夫人你,怎么眼下反倒是成了歌儿的过错?”
国公夫人身子偏向一旁,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当日情形,我这个做母亲的若是不狠下心,怕是我们母女三人连天和宫都出不了啊。”
国公夫人顷刻间就红了眼眶,为自己大喊委屈。
许晚歌站起拉着林芝,轻哼开口:“夫人这番话说的有趣,好似我有多大的神通一般,还是说夫人太过看轻自己的国公府,反而高看了我不成。”
国公夫人眼睛一横,当即沉声回话:“我可不敢高看你,你既有郡主之位,又有丞相府撑腰,就算是国公府,可也抵不过你啊。”
这下许晚歌还未说话,护国公夫人便就沉下了语气:“还不快慎言,此话也是可以乱说的。”
国公夫人面上一滞,若说是在场中人,她有一个怕的,那定然是护国公夫人。
虽然可以说是同等爵位,但是地位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