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骤然加快,木慎捂住胸口,压下心口悸动走了出去。
“郡主。”
许晚歌侧眸看他,轻笑调侃:“木大人这是睡醒了?将药喝了吧,为了身体着想,木大人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
小玉端着托盘走来,将药放在桌子上。
木慎坐下将药碗一饮而尽,歉意看向许晚歌:“真是给郡主添麻烦了。”
说来丢人,自己竟当街昏倒了。
“一点都不麻烦,木大人也是为民劳累。”
许晚歌到了一杯茶递上前,轻笑道:“虽然我很喜欢木大人这样的官员,但是更喜欢木大人多多注意身体,官场还需要木大人。”
“我可没有这么伟大。”
木慎自嘲笑了笑,面上有些失落。
许晚歌唇边有些笑意,随即轻笑开口:“看来,木大人是需要一个倾述者。”
木慎抬头看了一眼许晚歌,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许晚歌也不催促,静待他开口。
良久后,木慎才缓缓倾述:“去年顾相为了水患一事奔波南下,立下功业,一度令我心生崇拜。但是却未曾想到轮到我的时候,会如此艰难。
官员相互推辞过错,大官推小官,小官推百姓。我...我真是难以想象顾相当初是如何做的。”
南巡几日,他不仅仅受到官员排斥,还有百姓们的不信任。
说来可笑,自己一腔热血,却难以宣泄。
他真是很难想象,顾相与郡主那时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这般宠辱不惊。
许晚歌饮着杯中茶水,半箱抬眸开口:“因为我舅父是丞相,就算是当时没有实权,也依旧是丞相。”
木慎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是啊,当时的顾承背着丞相的名头,好歹也能威慑,而如今的自己的官职不高,难免有人心生不服,他这一刻才知道曾经读的那些圣贤书有多么苍白无力。
许晚歌知晓自己说的太现实,但是也知晓他明白这个道理。
“木大人也可以借此看一下平日看不到的,我倒是觉得,木大人应该与上官大人多沟通沟通。”
许晚歌刚说完,木慎便就歉意开口:“多谢郡主好意,只是我与上官大人分歧太多,很难共事。”
许晚歌没有说话,反而是翻开了书:“这些纸如雪一般白,这字却如夜一般黑。然而当他们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却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存在。是它,让我们习得文学,习得智慧。
我知晓在木大人看来上官邺太过桀骜不驯,但是我却相信,上官大人是个好官。”
木慎面容深思,久久不语。
不得不否认,上官邺是个好官,但是同样为官,他还是看不了他那轻狂的模样。
连圆滑都不懂得,谁知晓他能走多久。
许晚歌知晓什么叫做点到即止,当即站起了身来:“木大人可以多休息一会,我还有些事情。”
“嗯,郡主请便。”
木慎浅笑颔首,心中感激。
许晚歌走出院落,碧芜便就走来:“小姐,方公子来半天了。”
“方寒来了?”
许晚歌美眸有些笑意,拎着裙摆朝着自己院落跑去。
方寒立在院中,手中拿着许晚歌看过的书,剑眉轻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晚歌美眸闪过狡黠,绕到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寒转身,紧锁着许晚歌:“为什么与他聊这么久?”
“你这是在吃味吗?”
许晚歌微微侧眸,眸中狡黠。
“嗯。”
方寒干脆应声,将许晚歌抱在怀中。
“天知道我有多控制自己,才能安静的待在这里。”
感受他手臂收紧,许晚歌轻咳一声:“你勒的我不舒服。”
话刚落,方寒就连忙松开了手,眸中关切:“你有没有事?”
看着他警惕的模样,许晚歌却是噗嗤一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舌头:“骗你的,我没有事啦,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
方寒眸中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真是愈发的古灵精怪了,还真是让人招架不来呢。
一个身穿侍卫衣服的人走进,拱手开口:“将军,太子召见将军前去演武场。”
“知道了。”
方寒应了一声,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去吧,去吧。”
许晚歌推着他,有着小女儿的娇俏。
“好,我晚些来寻你。”
方寒不舍抚了抚许晚歌的墨发,这才离开。
如今的他,家中变故,自己从军,经历了不少,已经褪去了青涩,成为了让人可言依靠的存在。
待方寒离去,许晚歌眸中笑意也渐渐褪去。
“云暮,木慎走了吗?”
碧芜收拾着书籍,闻言点头:“嗯,方才就已经走了,临走之前说会考虑郡主所说的事情。”
许晚歌有些讶异挑眉,耸了耸肩膀:“看来,倒是我低估他了。”
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固执,只是就是不知上官邺对他的态度如何。
想什么来什么,下午木慎刚走,晚上上官邺便就寻来了。
“这是给郡主带的极品阿胶,补身子最好。”
许晚歌看着面前的盒子,将手覆上:“此刻我在想幸好我身上没有官职,否则上官大人你可就是在行贿。”
上官邺面上一顿,无奈轻叹:“郡主,你真的无需担心。我有自己当官的准则,也有我的底线。”
许晚歌说着挑了挑眉,轻笑揶揄:“既然如此,现在何必如此紧张的来寻我?”
上官邺扶额,有些无奈:“郡主,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样,方公子可是会很有压力的。”
听到方寒的名字,许晚歌微勾起了唇角,靠在椅背上,撩了撩耳边墨发,低声开口:“在他的面前,我会收起锋芒,与他度风雨。”
上官邺嗤笑一声,有些不可置信:“郡主不会是想让我与木慎一起合作吧?郡主你又不是不知木慎的脾气,若是与那个冥顽不灵的木头一起,我还真是不知该做些什么。
就拿这次水灾,我告诫过他南巡无用,与其在那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还怎么让那些官员心甘情愿的防患水灾。
我不过是游了一次湖,随意敲打了两句,他们现在已经实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