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面上有着些许无奈,北巡一事,又岂是那般轻易就完的。
许晚歌将茶盖扣上,浅笑回话:“如果御使大人有什么要事的话,我们也可以以家信告知。”
御使有些迟疑,好似在思虑着什么。
许晚歌也不急,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等待。
虽然还没有查出他到底是谁的人,但是许晚歌心中已然有些猜测。
只是她好奇的是,他找舅父究竟是为了何事。
正在此时,御使点了点头:“也好,劳烦备下纸墨。”
许晚歌扬了扬手,小玉立刻去备了纸墨。
御使写了一封信,而且还封了蜡,无非就是怕他们观看。
“此事实在着急,劳烦夫人转交了。朝中还有琐事,我就先告退了。”
若不是因为不知顾相归期,他又怎么会劳烦两个妇人。
看着御使要走出,许晚歌慢斯条理的说了一句:“听闻御使大夫儿子得了怪病,不知可寻到的了医治之法?若是没有,我倒是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劳烦郡主挂念,犬子正在医治,已经好了许多。时辰不早了,下官先行退下。”
御使婉拒离开,许晚歌却是勾起了唇畔。
卿元阁探知御使的儿子得了花柳,看来是真的呢!
许晚歌正想着,面前忽的多了一封信。
“我有点累了,这封信歌儿来寄吧。”
林芝轻柔一笑,带着丫鬟走出。
“是。”
许晚歌应了一声,捏着手中书信,心中有些暖意。
许晚歌带着书信回到院子打开,信上内容简单明白,无非就是说了方寒的坏话,罪人之子在朝为官,不成体统。
还有便是方寒手握重兵,加上方父因通敌被定罪,而却污蔑方寒也是敌国尖细。
将书信放下,连连冷笑。
“这个小人,知道舅父眼中向来揉不得沙子,故而想利用舅父对付方寒。”
碧芜一听,柔声询问:“小姐,竟然这样,那这封信还寄出吗?”
“就寄一封平常的家书吧。”
许晚歌回着,将书信撕了丢到一侧。
虽然相信自己的舅父,但是许晚歌却不想为他徒增烦忧。
碧芜接过撕烂的书信,应了一声是。
许晚歌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冷声发话:“从现在开始派人日夜跟着他,有方寒步步急逼,他定然是会方寸打乱。无论他见了什么人,一律记载下来。
狡兔三窟,还有他身边的人,一律盯着。”
“是。”
碧芜应了一声,知道刻不容缓,当即去吩咐。
没一会,碧芜就走了回来,轻声开口:“小姐,方公子在墙头前站着呢。”
碧芜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墙,眸中有些笑意。
恍惚之间,好似回到了之前。
许晚歌看着面前的高墙,粉唇轻抿。
良久,许晚歌示意云暮:“去问问他想说什么。”
云暮会意,跃上了墙头,又跃了下去。
半半晌跃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包东西:“这是方公子给小姐买的蜜饯,方公子说只希望小姐一切安好。”
“这个木头。”
难道,他还是要如此固执吗?
许晚歌抿紧唇畔,示意云暮:“带我出去。”
“是。”
云暮应声,与许晚歌走到墙边,抱着她跃向高墙跳了下去。
方寒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看到了许晚歌走来。
许晚歌走向方寒,沉声开口:“方寒,你听好了,我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子,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女子。我想要的是与你并肩,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你失踪多久吗,我便寻了你多久,然而你却无一点音讯。
如今你回来了,不是向向我解释你究竟去了何处,却视我如生人。
我向来不大气,我不会理解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给你一日的好好想清楚,究竟是要与我并肩,还是一直这样只要有危险就把我退到一旁...”
许晚歌抿着唇畔,语气有些哽咽:“如果你再继续你那多余的顾虑,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许晚歌说完便就转身离开,太怕自己会心软,不敢去看他的面容。
虽然要让方寒做出选择,但是许晚歌也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虽然已经查清楚当年上奏弹劾的便就是御使,但是许晚歌便不觉得有这么简单。
卿元阁查探清楚,御使与方父根本没有什么过节,两人职务也不同,官场上也不会有冲突。
所以说,御使没有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付方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大皇子,还是谈青石,又或者说,是他们两个人。
许晚歌身子一震,忽的意识到也许方寒已经猜到了这点,所以才疏离自己。
因为怕舅父也无法保住自己,所以这个木头才如此决心疏远自己。
如果换做自己...她也会做出与方寒一样的选择。
但是,她厌恶极了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
他既要报仇,那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许晚歌让卿元阁搜罗关于御使污蔑方父的证据,而另一方面便是彻查当年参加此事的官员。
虽然当时一无所获,但是如今自己已经知晓真凶,查起来也就方便多了,不至于束手无策。
一天过去,许晚歌坐在院中等待。
虽然说貌美的面容一片淡然,但是紧攥着手帕的手足以表现了她的不安。
虽然说出了狠话,但是许晚歌还是担心那个木头不开窍。
一侧三个丫鬟待在一侧,偶尔看向许晚歌时眸中有些轻笑。
待天色暗下,面前还未出现人影。
碧芜递上了热茶,轻声道:“小姐别急,时间还早。”
许晚歌微楞,娇嗔的看了一眼偷笑的三名丫鬟:“胡说,我哪里急了。”
“是,碧芜失言。”
碧芜笑着应了一下,退到一旁。
这时,高墙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许晚歌心中一紧,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木头。
方寒迈过高墙,朝着许晚歌走来。
许晚歌压下心中欣喜,站起佯装板着脸:“你来了。”
话说完,方寒却忽的伸手将许晚歌抱在怀中,紧紧拥着,让许晚歌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三个丫鬟对视一笑,默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