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他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该惹的人，倒是她就算是跪着求自己，自己也绝不原谅。
许晚歌站起，双手交叉在前，十分乖巧：“舅父，方才晚歌是有些言辞不当。”
顾承看着许晚歌，板着脸教训：“此事你确实做错了，不是错在言辞不当，而是没有保护好自己。若是舅父不来，他真的打下怎么办才好？”
许晚歌心中丹荡漾着暖意，亲昵揽着他的手臂：“舅父放心，有云暮在此我怎么会有事呢。舅妈该是做好饭了，我们去吃饭。”
许晚歌岔开了话题，毕竟自家人前，讨论这些太过扫兴。
有了那日谈话，大皇子倒是没有在叨扰。
许晚歌得了空，便去看望方妍。
马车从马车走下，碧芜贴心扶着：“小姐小心。”
远处传来刺耳的声音，好似是有人在争吵，话语粗俗。
碧芜蹙了蹙眉柔声开口：“小姐，进去吧。”
许晚歌点头，抬步走入小院，院门未关院中一切收入眼中。
一个家畜棚，一颗桂花树，下面一个石桌几个石凳。
没有珍贵花草，没有假山流水，亭台楼宇，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方妍从房间出来，见到许晚歌时面容惊喜，连忙走了过来。
“晚歌。”
许晚歌看着她，分外心疼。
朴素的衣裙，已经有些泛黄的面容，柔顺的无法只用一根素簪装饰，哪有以往衣着精致，贵女模样。
许晚歌握着她的手，柔声开口：“近日得了空，便想来看看你。”
方妍红了眼眶，连忙招呼：“快坐快坐。”
许晚歌点头坐下，看到了她的衣裙上还有着陈旧的污渍，而才几天不过，一双手便显而易见有些血泡。
妍儿最是爱干净，却未曾也成了这副模样。
房间里传出一阵讶异的咳嗽声，方妍轻声解释：“婆婆得了风寒，一直养着。”
许晚歌蹙眉，沉声询问：“不是说丢失的财物都已经寻回来了吗？怎么过的如此朴素？”
见瞒不住了，方妍干脆说了实话：“哪有那么容易，找回的都是绸缎摆件，现银并未找回。”
“碧芜。”
许晚歌示意碧芜，碧芜当即想取回腰间的钱财。
方妍见此，连忙摆手：“歌儿，别这样。日子总是要过的，我总不能能让你接济一世。”
“我养你一辈子又如何？”
许晚歌毫不犹豫的反问，让方妍的眼泪瞬时落了下来。
小玉见此，连忙递上了手帕。
方妍执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含着笑意开口：“歌儿谢谢你，但是不用。若是一直受你接济，这日子便过不好了，现在虽然没有之前好，但是我也很满足。”
许晚歌还想劝慰，房间忽的传来一声呼唤声：“妍儿，妍儿。”
“来了。”
方妍应了一声，看向许晚歌歉意开口：“歌儿等我一会。”
“嗯。”
许晚歌看着方妍走了进去，抬步直接走入了她的房间。
虽然这样不合礼，但是妍儿一定不会让她进去。
饶是做好了思想准备，许晚歌仍是被惊到了。
梳妆台上首饰少的可怜，衣柜中几乎都是粗布衣裙。
走出房间，许晚歌心中复杂。
忽的，院外传来一阵阵笑声。
“宋才子回来了，呦，今日没买鱼肉啊，是不是大鱼大肉吃惯了改改口味啊。”
“这娶了大小姐就是好，我们可没这福分。”
许晚歌转身，便看到方妍手足无措的站在身后。
宋濂脸色窘迫的走进，看到许晚歌时却是一愣。
“郡主来了。”
许晚歌看到他便没好气，嗯了一声没再理会。
碧芜在许晚歌的授意下将钱袋递给方妍轻声解释：“方小姐，这是你在店铺帮忙的工钱，一直未结，我是专门送来的。”
方妍没有接过，拉着许晚歌到了一侧：“歌儿，你不必如此，前段时间我在贵府多有叨扰，如今你还要付我工钱，岂非是让我更加愧疚难安。”
宋濂也上前，笑着开口：“是啊郡主，这钱我们确实不能收。”
许晚歌美眸斜睨着他，有些薄怒。
之前她是如何对自己承诺的，竟还是没有好好照顾妍儿。
宋濂被她看得不自在，只得偏过了目光。
方妍感觉到场面窘迫，拉着许晚歌的手轻声绕开话题：“歌儿，留下吃饭吧，我许久未见你了，甚是想念。”
“好。”
许晚歌应声，不着痕迹的看了碧芜一眼。
碧芜会意，笑着拉过小玉：“方小姐，这种小事，就让我们做吧，小姐，我与小玉去买些菜。”
“这怎么可以，我去就是，你们都是客人才对！”
方妍连忙站起，抬步就要前去阻拦。
许晚歌将她拉着坐下，红唇微嘟：“好了，你就安分坐着与我说说话不成吗？”
方妍推辞不过，只有由着小玉与碧芜离开。
说来家中窘迫，她岂能拿那些招待歌儿。
姐妹两个聊着体己话，时不时的轻笑出声。
碧芜与小玉买了许多饭菜鱼肉，方妍明白许晚歌的意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并未戳破。
两人吃了饭，又闲聊了一会儿。
依依不舍上了马车，许晚歌才觉得鼻子有些泛酸。
“小玉，待会请个大夫来为宋伯母看病，提前把医药费付了。碧芜，寻个好地段的铺子，之前妍儿一直想说开个成衣店，辛苦你准备一下。”
就算他们一再拒绝，她终究不能看着方寒的妹妹过得如此窘迫，当年她可是方家的大小姐啊，如今却受了那么多苦。
两人应声，一一记下。
碧芜亲自带去了大夫，方妍夫妇惭愧又感激。
感激许晚歌雪中送炭，惭愧的是还要叨扰于她。
今冬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人人都传颂明年大召会是个祥瑞之年。
马车中，许晚歌翻动手中账簿，蹙眉开口；“今日就不去百糕香了，去玉器店看看。”
玉器店收入有些不对，利润一月比一月低，这前些日子忙没有理会，现在也该料理了。
孙管事正训斥着小二，见到许晚歌的身影走来心下一惊连忙迎来了出去，谄媚开口：“这么冷的天，郡主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