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舅父又遭遇了刺客,而刺客就在府衙消失,大人不解释解释吗?”
许晚歌故意说刺客是在府衙消失,她在赌,赌这新任知府脱不了干系。
果然,他面色微变,一脸惶恐:“郡主莫不是看错了,下官怎么会与刺客有关呢。”
“刺客既然是在府衙消失的,自然与你脱不了干系。本郡主不管你如何狡辩,你负责抓刺客。若是刺客抓不道,我就让舅父上奏,治你个失察之罪。”
许晚歌将无理取闹演绎到极致,不给他一点退路。
“这……郡主这是在为难下官啊。”
新任知府一脸为难,那一脸的苦瓜样好似真的十分无辜一般。
“是不是为难,大人心里清楚。”
许晚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最近禹州城太不安分,为了舅父舅妈的安危着想。顾府的安危就交给大人你了,我相信有大人在,定能相安无事。”
新任知府仿若听不懂许晚歌所说一般,认真点头:“郡主放心,保护顾相与夫人,下官义不容辞。”
回去路上,身后已经跟了数位衙役。
翌日,待许晚歌扮作顾承去监督修建房屋,就见新任知府也参与其中,浑身泥污与百姓说说笑笑。
看着这一幕,许晚歌只想到了四个字,收买人心。
这个新上任的知府,还真是有几分手段。
回到家中卸去一身伪装,许晚歌与顾承说了今日城中情况。
“歌儿,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去吧。”
歌儿伪装的辛苦,而若是被人发现传到皇城,歌儿会有危险。
“舅父还是再休息两天。”许晚歌有些担心,毕竟舅父伤的实在是太重。
“已经好多了。”
顾承坚持,翌日前去,新任知府果然再次刁难,顾承直接摘下面具怒斥,让他哑口无言。
而此刻,许晚歌也收到了卿元阁来信。
知府是大皇子的人,而且快马加鞭参了顾承一本。
说顾承对平定灾情不上心,导致城池损坏严重,而且未上报就处置了原知府与太守,还自作主张用了官银与本该上缴国库的赃银。
一连数桩,桩桩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而且皇城已经发下圣旨,问罪顾承,不日便到。
放下书信,许晚歌却不禁蹙眉。
大皇子的人?大皇子为何要刺杀舅父?
舅父为官正直,在诸位皇子中一直保持中立,按理说也不会得罪大皇子才对。
待顾承回来,许晚歌还是将书信交给了他。
顾承第一惊讶的并非是刺杀自己的人是大皇子的人,而是许晚歌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
顾承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用。
如果歌儿想说,自己会说的。
“若是大皇子,那便没有什么可讶异的。皇上是长,并非嫡。所以当年立太子时,朝中也有人拥立大皇子。但是我觉得太子更适合这个位置,便一力拥护。自那以后,也得了大皇子的记恨。”
许晚歌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个原因,当即也不疑心有他。
过了一日,圣旨到,而确实是问罪顾承,而且让他即刻回皇城伏法。
有圣意在,自然是不能耽搁。
林芝收拾着东西,顾承则是也正式放权于新任知府。
就算是他是大皇子的人,但是禹州不能一日无首。
临行之际,顾承安抚灾民,并且告知他们,若是新任知府不仁,便可虽时写信告知,他定然不会不理会。
一侧新任知府自然连声保证一定尽职尽守做个好官,那一脸惶恐模样,大概也是没有想到顾承竟然会这般直白。
离京之时,整个禹州城的百姓夹道相送,热泪盈眶。
待都看不清人影了,顾承还在挥手告别。
“行了,快进来坐着。”
林芝娇嗔轻笑,哪怕是回京要面临圣怒,但是此刻一家人已经经历过生死磨难,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许晚歌捏着手中方寒离开所给的信封,心中有些许忐忑。
一别数月,不知他如何了。
可曾……记挂自己。
卿元阁来信并未提及方寒情况,只有碧芜来信会提及方寒在朝中受重视,也许这次回去,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几人离开,而此刻禹州城内的两处小宅院中,却是血流成河。
一个是原知府家人,一个是太守家人,上下几十口,包括下人,无一活口。
新任知府此刻就立在门口,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收拾残局。
这些尸体都将会随着瘟疫物品一起烧毁,神不知鬼不觉。
“记得禀告尊者,瘟疫不必再有了。让尊者多派些人马,顾承绝对不能活着回到皇城。”
新任知府冷声吩咐,一侧黑衣人俯身领命,身影消散在暗巷之中。
回去没再选择水路,而是选择陆路。
许晚歌不觉得回去一行会安分,这次没有侍卫保护,水路实在危险。
虽说一路平安无事,许晚歌却并未放松警惕。
天一暗,几人就寻了个客栈,定了几间上房。
夜幕降临,天地都为之沉默了下来。
许晚歌打开窗户看着街道上稀疏的人群,目光警惕。
“歌儿,快过来歇歇。”
林芝轻声开口,倒了三杯茶。
顾承坐在一侧,自嘲轻笑:“未曾想我顾承身为大召丞相,一朝竟落得恍若逃犯一般的待遇。待我回到皇城,定是要向大皇子讨要一个说法。”
“好了,你也别抱怨了,只要我们一家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
他们已经逃过了一劫,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
客栈二楼忽的失了火,火势凶猛,尤其是正两间,整整烧了大半夜。
客栈身后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院,许晚歌扶着林芝,顾承则是沉怒看着满眸的大火。
身侧站着小玉和云暮,还有一众暗卫。
一入夜,许晚歌就拜托卿元阁的暗卫将众人带离了客栈,来到这件民院住着。
然而眼前的一切证明,她的小心是对的。
到天明,火焰终于被扑灭。
有百姓打扮的人进入被烧毁的包厢内,见房间无一具尸体,面色一变连忙连忙离开,此刻许晚歌一众早已经换了辆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