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圣旨,太守看着顾承冷笑开口:“大人可听到圣旨了?不清水患不得回京,今日起,丞相就由下官监管了。”
“丞相大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也不能只手遮天。分明是大人失误才导致堤坝决堤禹州水患,如今水患未除大人就想着离开,那置禹州百姓为何地?”
听闻顾承要离开,众灾民都竖起了耳朵,想要求证。
顾承蹙眉,沉声叱问:“血口喷人,本相何时说过要离开?若不是你们一再阻拦不固定堤坝,百姓何须受此苦难。”
林芝扶着顾承,温婉的声音也多了些冷意:“你们无需往我家老爷身上泼脏水,我们家老爷行得正,坐的端。”
许晚歌美眸半垂,明白他们从头到尾都中了他们的圈套,现在要想让众人相信,那是比登天还难。
顾承说完,太守就扬声狡辩:“事到如今,大人还满口谎言。我们掏出所有家底只为大人能够固定堤坝。然而大人却不肯出一分钱,甚至还打定了主意让无辜百姓免费做苦力。百姓不从,你就派兵强行抓人才让民生哀怨。顾府家奴已经打包好了行囊,身为一国丞相,你却毫无作为,犯下过错竟然还想一走了之,实在是让我等不耻。”
“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大人,你当真要走吗?”
“......”
流民忽的激动起来,纷纷站起将顾承许晚歌三人围住。
“大人,虽然圣上宽宏,但是大人也不能任由这种官员再次继续祸害百姓。下官认为,应该先将他们压下,待平定水患再押往皇城由圣上处置。”
知府向太守进言,太守顺势下令:“来人,将顾承押往大牢。”
看着官兵涌来,许晚歌轻斥一声:“保护丞相。”
身后平平无奇的几个流民一拥而上,护在三人面前。
每一个人皆是面色平静,其貌不扬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许晚歌拿出皇后亲赐令牌,清脆的声音响彻起:“皇后令牌在此,谁敢放肆。”
“皇后令牌?”
太守慌乱,知府则是冷声质问:“郡主,你若执意包庇这等恶官,那下官只能犯上了。”
顾承上前一步,沉声道:“皇上让本相平息水患,本相依旧是大召的丞相,位居一品。你们两个还没有资格捉拿本相。”
说完,顾承转头,看向其余百姓,叹了口气,道:“百姓们,我现在不想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但是天未放晴,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巩固堤坝。正如圣旨所言,水患一日不平,我绝对不会离开。”
见众流民依旧未散开,许晚歌扬声开口:“你们当真相信这两个官员所言?身为禹州百姓你们比我们更加清楚他们是好官还是坏官。什么免费苦力,强制官兵抓人。
你们当真觉得那些官兵真的随丞相调遣?若是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几日,丞相的一言一行你们皆已目睹。
是非黑白,皆由你们断定。若是你们信错了人,再次决堤之时整个禹州都会成为一座死城。”
……
忙了一夜,待天色微亮才回了府中。
几人凑合吃了些东西睡下,明日还要更忙碌。
然而翌日一早,瘟疫的消息席卷了整个禹城。
灾民惶恐不安,谁也不肯与谁接触,得知被隔开的病人当即要烧了他们以绝后患。
顾承闻言要去,被许晚歌拦下:“舅父,眼下稳固堤坝才是要事,你去稳固堤坝,歌儿去安抚灾民。”
舅父为人过于正直,而如今狂乱的灾民更是骚乱,若是他去,怕是适得其反。
“老爷放心去吧,我会陪着歌儿。”
林芝柔声安抚,决心与许晚歌同行。
顾承答应,带着衙役去继续巩固堤坝,这几日小雨断断续续,禹州城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水患。
许晚歌则是与林芝去了灾民处,此刻灾民正群情激奋,叫嚣着烧死被隔开的灾民。
“舅妈你先在一侧等我。”
许晚歌不放心嘱咐了一声,便冲到了最前挡着。
林芝紧张的看着许晚歌,也不敢上前添乱。
灾民都认识了许晚歌,顾忌她是郡主的身份不敢放肆。
“乡亲们稍安勿躁,现在只是瘟疫初期,还有治愈的可能。就算是这瘟疫凶猛,此处离你们所居住地方有两里地,如何也不会传染。”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看着许晚歌。
许晚歌继续道:“不过倒是你们这样聚众在此,那才最有可能染上。大夫已经在等着你们,你们应该回去一个个诊脉,确认自己是否被感染。天灾面前我们再不团结一致,那便是自取灭亡。”
许晚歌说完,人群中当即有一道反抗的声音:“你把他们烧了,我们就回去。不烧死他们,要是传染上我们可怎么办,你担待的起吗?”
这一句犹如投进湖中的一块石头一般,再次破坏了平静。
“就是,性命关天,你这样因为几人而堵上我们的性命,何其霸道!”
许晚歌美眸锁定那个开口的中年人,冷声质问:“你怂恿乡亲们在此耗着,若是染上瘟疫,你又担待的起吗?”
“你...你胡说什么?”
那中年人明显慌张,许晚歌却没有再针对:“诸位乡亲,你们知晓瘟疫的严重。退一步来说,如今瘟疫未除,你们就算是烧死了他们也无用。若是明日被感染的是你们,那我是否也要为了不被传染而烧死你们?”
许晚歌嗓音悦耳,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如重鼓喧嚣。
谁也不敢说一声是,若是被传染上的是自己,谁又愿意被烧死。
见众人皆是生了退意,许晚歌这才开口:“请诸位相信大夫一定能配置出解药,我保证这些病人绝对不会出这个院子,年轻力壮的去随着丞相大人一起去巩固堤坝,我们要做的是团结互助,而不是窝里斗。”
小玉恰当站出,扬声道:“乡亲们回去吧,那边粥都熬好了。”
有一个离开,继而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甚至更多人离开。
“盯着那个中年人,看他都与谁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