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晚歌进去,知府夫人已经让人打包好了首饰。
许晚歌听到自家舅妈已经婉拒,然而知府夫人却要以姐妹名义相送。
看到林芝为难,许晚歌大步上前将知府夫人递出的盒子推了回去:“多谢夫人了,我舅母并不喜穿戴首饰。”
知府夫人笑了笑,轻声解释:“我拿你舅母当姐姐,这首饰啊我们一人一份,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但是却可彰显我们的亲密。”
许晚歌拿出一个镯子,佯装惊讶:“汉白玉镯,市价至少两百两,对于夫人来说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吗?不知知府大人一年俸禄多少?”
知府夫人面容僵了僵,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的娘家是商人,这间铺子是自家的,因此有不少折扣。”
解释倒是合理,只是这用意......
“虽是如此,但是若是被别人知晓,怕是会误会知府向我舅父行贿,这名声也不好听不是。”
许晚歌一改之前恬静温婉的模样,每一句话都显得咄咄逼人。
知府夫人明显慌乱,还要解释什么,许晚歌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找了个借口与林芝离开。
回到府中还未歇下,小玉便慌张上前:“小姐,太守送来了十个丫鬟八个小厮,小玉不敢收,一直拖着他们。”
“做得好。”
许晚歌赞赏一句,身侧林芝却是连连叹气:“真是让人一刻都不安生。”
“舅妈,你别出面了,歌儿去,小玉。扶舅妈回去休息。”
许晚歌了到了主厅,一个中年男人当即上前:“不知小姐是?”
“这是安和郡主。”
云暮冷着脸介绍,中年男人顷刻间恭敬了许多:“原来是郡主,小的失礼,见过郡主。郡主,我家大人思虑到府上缺人手,就亲自挑选了几个家仆送来。他们都手脚麻利,很是得力。”
“是吗?”
许晚歌上下打量了一眼,蹙眉摇头:“虽然太守一番好意,但是这些本郡主却看不上眼,使唤丫鬟这么好看做什么?还有这些小厮,也不行。回去禀告,心意我们领了人带走。云暮,送客。”
许晚歌说完转身就走,舅妈温婉,她就要做一个张扬乖戾的郡主,挡去不必要的麻烦。
回房与林芝讲述,建议他们要早日找到家仆,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林芝听此,轻声开口:“其实来时,我在城外发现了许多流民,我想招用他们,至少可解决他们温饱。”
知晓舅母心善,许晚歌又怎么会不同意。
深夜顾承回府,愈发心事重重。
饭后许晚歌没有离开,而是说了今日的事情,顾承听完,自嘲笑了:“在皇城,我可也没这般看重。夫人,歌儿,今日我巡视河岸,上到知府太守,下到县官七八个人陪同,几十个衙役相护。哎~”
“舅父小心,歌儿觉得这一行太过蹊跷。”
许晚歌轻声嘱咐,顾承也点头赞同:“他们行事张扬,倒像是想让人以为我就是个贪官。”
如果自己真的上了当,那才是是如何也洗不清了。
两人皆是心生防备,而林芝挑选的家仆也入了府。
个个面黄肌瘦,一副怯懦模样。
许晚歌正在与云暮对弈,小玉端着香茶走来。
“小姐,他们都好能吃啊,方才就那两个小丫头,一人吃了两大碗米饭呢。”
“都是可怜人。”
只是不知,这些流民是哪里来的。
顾承一早出发巡视河道,然而家中也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知府夫人,与太守夫人。
两人一个要送首饰,一个要送仆人,然而此刻却携手同来。
林芝招待,许晚歌陪同在侧。
“夫人,之前是我们太唐突了,我们也怕夫人初来不适应,还请夫人千万不要见怪。”
“许是我们的方法有问题,还请夫人宽恕。”
两人一个比一个谦卑,倒是让林芝不好发难。
林芝脾气温婉,对上两人还真是难以拉下脸。
“无碍,但是也希望没有下次了,毕竟影响不好。”
林芝劝慰,两人连连附和。
许晚歌一直旁观,在其中只看到了虚情假意四个字,舅妈该是也看得出来,只是却不好点破。
三人正聊着,太守夫人忽的拿出一个帖子放在许晚歌面前:“瞧我这记性,我那女儿啊,想要郡主一同去游湖泛舟。”
话落,一侧的知府见此也笑着应声:“我那女儿也是,说什么也要见一见郡主,郡主可一定要赏脸啊。”
见她们如此热情,许晚歌浅笑应声:“自是可以,不知什么时间?”
是两人倒是没想到许晚歌这么快就答应,太守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低笑开口:“正巧今日有花灯节,最是热闹。”
许晚歌淡漠应了一声,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天色刚暗下来,知府女儿便与太守女儿登了门。
知府女儿钱依依,太守女儿孙悦儿。
一个容貌娇俏,一个姿色平庸,但是却又一个共同点,穿金戴银打扮奢侈。
相比之下,许晚歌衣着淡雅,宛若清月。
就像寒宫仙子对上凡世俗女,差距了然。
两人心中生出一种自卑感,有些东西并非珠宝首饰就可以填充的。
面对热情两人,许晚歌则是依旧维持高人一等的姿态。
街道上热闹,街头到街尾都张灯结彩,分外明亮。
登上了船,许晚歌第一次如此直面面对禹州的风土人情,唇角也不禁柔和了几分。
钱依依与孙悦儿与许晚歌套着近乎,许晚歌偶尔才会应一句。
忽的,许晚歌被街道上的吵闹吸引
透过人群,许晚歌看到一些官兵在驱赶一些衣衫褴褛的人。
心下有些计量,许晚歌问向身侧两人:“那边,是怎么回事?”
孙悦儿看了看,眸中有些轻蔑:“许是城外的流民又跑进来了,郡主不用理会他们。”
钱依依拉了拉孙悦儿,轻声向许晚歌解释道:“郡主有所不知,这世上多的是无赖的人,这些流民徘徊在城外两个多月了,就是想不劳而获。之前家父也曾为他们搭建难民营,只是却被他们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