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半途产子

此时,一名副将见盖伊震怒,反倒上前劝道:“将军息怒,莫要冲动。你想一想,那心殊格格只是侧妃,虽然身怀有孕,但谁都知道狼王妃的厉害,狼王妃也年轻,将来也会有孩子,这个孩子非嫡子,有没有那么重要难道乌琥酋长不会算计么?这种情况下,他们结盟不太可能。况且乌琥酋长与狼王有仇,狼王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跟他合作?”

见盖伊犹疑,副将进一步再解劝:“将军,别忘了,还有燕王呢?燕王的势力也不小,难道真的会坐等这一小撮人马作乱?陛下的龙骧军亦不是吃素的。如今这乱世,将军得罪谁都不好。万一将来,是这乌琥酋长或者狼王得势,你岂不是两边都不讨好?不如睁只眼闭只眼吧。心殊格格确实怀有狼王骨肉,孕妇为大,就放她过去吧。纵然有错,也错不到哪去。越是乱,越是观望为宜。”

此时,又有小将通知乌琥酋长派人送礼前来。

盖伊与副将对视了一眼,立刻回复“传唤”。但见乌琥酋长的使者送上了美酒千坛以及十名乌兰美女,盖伊见那些女子婀娜妩丽,果然是心尖上的长相,瞬间魂儿都飞上了九天。

原本尚存的一丝理智与坚持消失得无影无踪。

盖伊不假思索地答允,收下了美酒与美女,令使者回复乌琥酋长请他放心,若要过关,愿配合与之演戏,能放水则放水。

最难的关卡已过,乌心殊却没能顺利进冥都再生娃。

马车队进入胡巴山脉脚下的托胡村时,突然天上下起了薄薄的雪花,乌心殊觉得有些冷,就让胡潜去多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来。

胡潜拿毯子上马车时,突然不知打哪里窜出来一只梅花鹿,让胡潜眼睛一亮,他立刻把毯子丢置在马车板上,足下用力一踩,向那只梅花鹿扑去。

也就是那么用力一掷一踩,马车前头受力,低了下去,让车厢内的乌心殊措手不及,上身往前扑。幸而身边的玉琴急忙从后头抱住了她。

但也因为这莽撞的一抱,或者是之前的惊慌,乌心殊瞬间肚痛如绞,捧着肚子坐回马车,冷汗淋漓的喘、息,甚至呻、吟出声。

“格格,你怎么啦?格格——”玉琴焦急地呼唤。

“痛!好痛!”乌心殊紧紧抓住玉琴的手臂,尽力挤出声音,“快,我,我可能要,要生了。叫稳婆,叫——”

还没等乌心殊说完,玉琴就反应过来了,马上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狂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格格要生了。停!马车停下来!快停下来!”

瞬间,马车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慌张兮兮地看过来。

玉箫和玉芦连忙分头去喊人,一个去找大夫和稳婆;一个去追那个逐梅花鹿而去的胡潜。

不多时,大夫和稳婆先到了,他们赶紧叫人把马车围起来,外面已然飘起雪花,来不及在外面搭帐篷了,幸好马车内足够宽敞,将乌心殊放平躺下来,还是足够的。

大夫先下了马车,带着几个士兵去升火,准备好热水和毛巾,以及剪子等工具,送到马车内给稳婆;马车内,玉琴和玉箫在稳婆的指挥下帮忙按手按脚,帮忙推拿擦汗,两个丫头都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惊惶失措地在稳婆的吩咐下做事,嘴里不停地安抚着乌心殊。

玉芦好不容易才骑马追到胡潜,老远看到胡潜在林中的影子就大喊大叫。胡潜正抱住那只梅花鹿,开心地笑着。听清玉芦嘴里喊的话,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丢了梅花鹿就奔回去。

然而等他到的时侯,马车内痛苦喊叫声已经撕心裂肺,令闻者动容。

胡潜又是慌张,又是自责,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原想冲进去,却被大夫拦住了。

“现在你进去也帮不上忙,不如令人就地在山脚下驻扎搭帐篷,格格刚生产完后,可以有地方好好睡一觉,里面铺呈得温暖些,篝火也燃上。这场雪不会下太久,很快就会停了。我们可以在此驻扎小半个月再出发,这样有助于格格恢复身体,也有助于新生儿茁壮成长。”大夫诚恳地作出良心建议。

“好,我立刻下令去办。”只要对乌心殊母子俩有益的事情,胡潜不会有任何推托。

他知道他干着急也没用,立刻带着人风风火火扎帐篷去了。

远离乌心殊的惨叫声,胡潜那颗心才不致于那么慌乱,自责的心情就用努力干活来弥补。

“哇——哇——哇——”

入夜后,婴儿的啼哭声终于撕破了夜的静寂。

“生了,生了——”

“是个儿子,是个男孩。”

……

惊喜声此起彼伏。

胡潜闻言,欣喜若狂,再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冲上马车。

他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与怜惜,要上前轻吻乌心殊苍白的额头,乌心殊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来,胡潜缓过神来,转而将满腔怜惜都给了新生儿。

他从稳婆手里抱过婴儿,仔细瞧,仔细看,好似看也看不够。隐隐的,从小婴儿的眉眼和轮廓,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太好了,真漂亮——”胡潜不由自主赞叹,“格格,你辛苦了。咱们就地驻扎,让你好生休养,过几天再出发吧。”

乌心殊没有言语,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凄凉的笑意。

这孩子的相貌,成了她心底的一丝隐忧。

在乌心殊拼死生下孩子的同时,夜墨染与夜墨澜的军队也到达了乌图堡。

夜墨染的军队押后,与夜墨澜的军队还是有一段距离。

按理,夜墨染不会看见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狼卫无所不在,夜墨染自然会派前哨紧盯前方的动静,随时回报,因此前头发生了什么,夜墨染还是能够及时收到消息。

只是,这样的盯哨,原也是夜墨染作为策应所需要的联动,就算是夜墨澜知道,也认为是理所应当,不会怪罪。

这些日子,夜墨染一刻都不得轻松,光是看押着萧贵妃与巫梵,夜墨染就不得空闲,时时刻刻提防着那躲在暗处的“情、人”会突然窜出来救人。

但奇怪的是,这一路居然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