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相拥寒喧毕,乌琥牵着乌心殊的手走进了大帐。
接风洗尘宴在接到探子回报后早就提前准备好,一行人入座,乌琥招呼大家入座。
奔放的舞蹈,香喷喷的烤肉,以及热情的篝火,都是乌心殊熟悉的事物。她不禁眼含热泪,几度哽咽,太想家乡了。
在狼王府的日子,如果不是靠对夜墨染的爱和期待撑着,她几乎天天都想逃回家。
乌心殊早知道自己是颗棋子,只因为要奉献的对方是她倾慕已久的墨染哥哥,她才会同意,但没有想到那半路杀出的王妃有那么美,那么厉害。这种挫败感一直等到她怀了孩子才勉强平复。
回到娘家,看到阿爹,心里百感交集。
乌心殊的娘亲见到女儿也抱住哭了许久才分开。
宴客罢,狼卫和齐夫人都被安排去休息,乌心殊和胡潜来到了酋长的大帐里,参见酋长和酋长夫人塔玛拉,也就是乌心殊的亲生爹娘。
乌心殊刚施礼,塔玛拉立刻流着泪上前拉过乌心殊,紧紧抱住:“好孩子,阿娘日思夜想,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听闻鹰王即将作乱,和太子争夺储君之位,狼王也去协助太子殿下平乱,我和你阿爹心里就一直在记掛着你,生怕你怀着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听你阿爹说,战争一旦开始,战火蔓延到哪里根本就控制不住,现在你能平安回来最好。”
乌心殊肚大如箩,隔开了母女俩的距离,使她们无法靠得更近。
但是乌心殊的心却是和塔玛拉在一起的,她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所以才回来的。有阿娘在身边,这个孩子出生后,我才会安心。”
“对对对,正该如此。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趟,一定要有稳妥的人和稳妥的稳婆在才行。狼王府里狼环虎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嫉妒你先生孩子而暗中下毒手呢?你们回来就对了。”塔玛拉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乌琥道:“好了好了,你们母女俩既然能欢聚了,就不要再哭了。心殊还怀着孩子,这样哭,对心殊和孩子都不行。你们应该高高兴兴才是。塔玛拉,你送女儿回去她的住处。要是舍不得,今晚你们母女俩一块睡都行。我还有话要同胡潜说,胡潜留下就是了。”
于是,塔玛拉带着乌心殊离开了大帐,回乌心殊自己的帐里歇息下了。当夜,母女俩当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乌琥与胡潜,更是彻夜长谈。
胡潜原本就是乌琥的左膀右臂,是他麾下的得力干将。之所以派他去帮助乌心殊,自然是对他的能力和忠心十分信任。
好不容易回来了,乌琥自然要拉着他问个彻底明白。
胡潜把在狼王府的一切都说了,唯图将孩子亲爹是谁给省略了。而后叹道:“末将是替心殊格格叫屈。格格是我们草原第一美女,狼王坐享齐人之福,却不知珍惜,实在令末将替她不值。可偏偏格格对狼王一往情深,非他不可。于是末将就献计,让格格怀上狼王的孩子,果不其然,狼王对格格的态度大变,最近,由于酋长和他建立了联盟,又看在孩子份上,确实对心殊格格温柔呵护许多。”
乌琥听了这番话,并没有舒展眉头,反而沉着脸陷入沉思。
胡潜深知乌琥,又长叹一声:“酋长大人,我知道你是心疼心殊格格,又劝不动她。心殊格格喜欢狼王,我们没有办法阻止,那就只有依之前的协定,义无反顾地走到底。所以,这次,我想办法把心殊格格带回来,一是为了避开战祸,让她平安产子。另一方面,也是要赶回来和你商量,怎么利用这次‘鹰王之乱’?”
乌琥听出了什么,追问:“怎么利用?”
“酋长大人,你肯定不知道‘鹰王之乱’的内幕,我告诉你……”胡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一遍。
乌琥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小巫梵是萧贵妃的亲生子?陛下怀疑鹰王非亲生。如果鹰王坐实非亲生,不,即便鹰王是亲生,与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永远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是的,”胡潜进一步说明,“也就是太子殿下和鹰王的势力将被一分为二,酋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个时侯不出兵更待何时?”
“出兵?”乌琥惊道,“你是说,我们这个时侯出兵?”
“是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现在陛下因为此事愤怒过度,郁结于心,乱了方寸。如要他们打起仗来,这个时侯狼王不帮太子殿下,反而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之际,突然出兵,你觉得会如何?”胡潜挑着眉,阴鸷的目光里充斥着阴森的狡诈。
乌琥一拍额头,豁然亮堂:“你的意思是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是的,”胡潜急切道,“这也是我支持格格回来乌兰待产的原因。一来战事一起,格格在这里更加安全。二来就是想亲自同酋长商量这件事情。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千万不要错过。”
“好。有魄力!”乌琥赞道,“我没有白白派你前去。可是这鹰王不一定会反啊,现在还是未知数。万一鹰王真是陛下亲生,他也有可能会因为巫梵的存在对贵妃失望,而选择与太子殿下和解,舍弃亲生母亲。以鹰王的残暴,要这么做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胡潜马上驳辩,“如果狼王按陛下圣旨帮助太子殿下平定鹰王之乱,那么不管鹰王是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不管鹰王最终会不会谋反,最终待一切平定之后,狼王再想撼动这棵大事就难了。狼王若助太子殿下,要平定鹰王之乱简直易如反掌,战争再剧烈,最终结局显而易见。鹰王绝对讨不了好。可若是这个时侯,狼王也反呢?”
“那这一湖水就搅得更混了。”乌琥的眸色也变得阴沉无比,“确实是个好机会,你跟狼王提议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