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柳絮儿就留在凤仙谷潜心学习盖世医术。若得骑凤仙人真传,不久之后,柳絮儿也将成为医术精湛之人。
胭脂马被荆逸尘找到送了过来,夜墨染的乌蹄踏雪也是。只是夜墨染不在此处,就交给荆逸尘骑了,柳絮儿与荆逸尘时常驰骋山林之中,习练武术箭术,排兵布阵。在习医的过程中,也不忘每天抽出一个半时辰用于习武。
荆逸尘的马背上,多了一个人,那便是古佩玉。
提起这件事情,那就要归功于柳絮儿,柳絮儿学医的日子里,虽然为了早日离开这里,都极其认真,晚睡早起,把所有聪明才智全投入在这上头了。
但是这不妨碍她有余力指挥大家建药庐制药回报骑凤仙人,也不妨碍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荆逸尘与古佩玉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儿别扭。
有时,古佩玉只是从荆逸尘身边走过去,荆逸尘都会有意回避,将视线投向别处;
有时,古佩玉替大家盛了米饭,一一摆在众人面前,唯独到了荆逸尘面前时,他却紧张地站了起来,恭敬地双手接过;
有时,古佩玉和众人一起说说笑笑,但是看见荆逸尘时,却害羞地关闭了话闸。
有时,大家在挖草药、晒草药、打磨药材时,不小时古佩玉的手碰到荆逸尘,荆逸尘就会像触电似的赶紧收回来,并且满脸通红。
……
这种种迹象让柳絮儿觉得特别不寻常,有一天晚上,柳絮儿终于按捺不住,于深夜临睡前,只有主仆二人时,柳絮儿便将心里的种种疑问都问了出来。
“究竟你和荆逸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看你们相处特别不自然。以前在狼王府里,你们两个整天嘻嘻哈哈,互相怼来怼去。不管是谈笑风生,还是互相拆台,都让我感觉你们相处得特别好,是特别好的朋友。一到认真做事的时侯,你们两个又认真负责,配合得特别默契。但现在是怎么了?相处一点儿也不自然,你们都在尽量回避彼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架了么?”
柳絮儿专注地盯着古佩玉。
古佩玉瞬间脸红了,扭扭捏捏的特别不好意思。她揪着手里的丝帕,绞来绞去,头低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絮儿更加奇怪了,这哪像是平日里伶牙利齿,泼辣机敏的古佩玉?
她心里默想了一下,瞬间有点儿眉目了,微微莞尔问道:“佩玉,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荆逸尘?你喜欢她是不是?”
刹那,古佩玉的脸像被火烧云燃烧似的,红彤彤的。
柳絮儿一看这反应,心里更加有数了。
她轻咳一声,含笑坐端了身子,摆出主子的架势来:“佩玉,你如果喜欢荆逸尘,最好现在就老实交待,否则,等回到冥都,一不小心我请旨把你另配良人,到时侯圣旨难违,你就要后悔得欲哭无泪了。”
“不要!千万不要!”一听威胁,古佩玉瞬间顾不得矜持害羞,连忙喊了出来。
不过,话一出口,看见柳絮儿狡黠的灵眸,古佩玉瞬间又明白了主子的心计,害羞地甩开手里的丝帕,遮住了脸。
“你还不说实话,要等到什么时侯?难不成真的要我去请旨了,你才肯说吗?”柳絮儿就是要击垮她最后一道防线。
古佩玉忙道:“好,我说。我是喜欢荆逸尘,可是,可是,他并不喜欢我呀。”
古佩玉心想,如今能帮助她的,似乎也只有柳絮儿,心念一转,倒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再顾不得害羞了。
柳絮儿道:“是不是荆逸尘知道了你喜欢他,而他又不喜欢你,因此才相处别扭的。”
“嗯,”古佩玉叹道,“是的,王妃聪明,什么都能猜出来。我原本对荆大人就只是朋友之情,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也没有什么感情。但,但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在东都客栈里,他……”
她对柳絮儿描述了被荆逸尘抱住的心动瞬间,羞红脸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嘻嘻嘻”地笑了出来。
柳絮儿也忍俊不住:“真是没想到,就那天你们也……”
古佩玉自嘲地笑道:“可惜不是什么彼此一见钟情,只是我单方面被迷住了,从那以后,看他不像是他,咯咯,开始心怀鬼胎,突然开始注意打扮了,注意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可还是没有向他表白。”
“一直到这次在东海差点葬身大海,是荆逸尘拼死拼活把我救起来。我不识水性,他一直带着我,在海上飘流了一天,又遇到了大风浪,克服大风浪后,好不容易才把我带到灵漯岛。王妃娘娘,你只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却不知道荆逸尘身上的伤更多。但他不叫苦,不叫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我被带到沙滩上后,也是因为吃了太多海水,差点死了。是荆逸尘为我抢救。他……他救了我,有了身体接触之后,我就更加觉得非他不嫁了。”
柳絮儿眨了眨眼睛,秒懂古佩玉所说的意思。抢救无非就是按按胸口,嘴对嘴呼吸那一套。那还得了,古佩玉肯定会铭刻心底。
“所以,你就对他说出了你的心意?”柳絮儿挑了挑眉,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古佩玉摇了摇头:“没有。因为我知道荆逸尘不喜欢我,所以我就没有说出来。可是,没有想到荆逸尘把我救醒后,自己却因为体力透支太厉害,一下子晕了过去。我看他遍体麟伤,以为他要死了,心里一着急,就抱着他哭喊不已。这一来,就把所有心思都说出来。我害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可是,没有想到,荆逸尘却听见了,他只是体力透支瘫在沙滩上休息,并没有完全晕死过去。”
“他突然说‘放开我,别晃’时,我以为是见鬼了。我心里又高兴又慌张。高兴的是他终于醒了,慌张的是他是不是听见我所说的话了。之后,他什么都没有表示,我因为害羞也不敢问。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可是的确,他对我的态度变了,变得就像王妃方才所说的那样别扭。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