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微张着樱唇，无言以对。平时厉害过头，不免被人高看三分，将她想得过于复杂。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她想出来的。这事儿居然没法辩解，顺理成章。
她与古佩玉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禁哑然失笑。然而，表面越是轻松的状态，越是柳絮儿为了掩饰内心紧张所刻意表现出来的行为。
她没有忘记大内侍卫正在店内大肆搜查。
密道刚挖了一个入口，万一暴露，在多疑的赫连寒面前是绝对说不清楚的。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了，”柳絮儿洒脱地走到太师椅旁，很舒适地坐了下来，然后指着旁边的位置给赫连寒递了个脸色，“请坐陛下。”
赫连寒横了她一个白眼。
这礼数，恐怕也只有柳絮儿敢这么做。
但不知为何，赫连寒居然没有怪罪，而是依言坐下，然而神态之间，就是端着等待看某人倒霉的阴鸷傲骄。
“不是我做的。”柳絮儿淡定地解释，“我说过，我不关心朝廷大事。我把客栈开在这里，这么多银两刚投资下去，都还没回本呢，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傻么？我不怕这客栈被封了，血本无归吗？”
“厉瑶是你安排进宫给太妃治病的，你与母后之前也有过密的接触，这些都让人难以相信你与此事无关。你是最有可能布置此局的人。”赫连寒反驳。
柳絮儿冷笑：“陛下不觉得这正是我无罪的证据么？这么明显就让人看出来了，我真要谋害太妃，嫁祸太后，我就应该假手以人，不把自己牵涉其中才是正理啊。如果说，太后不是杀害太妃的真凶，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是真正凶手的厉害之处吗？利用我前段时间过于关心太后与太妃的事情，制造了这么一件案子，结果可能引起的后果，那可真是一箭好几雕呢？”
赫连寒瞬间沉下俊脸沉思。
柳絮儿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彼时，古佩玉奉上新茶，赫连寒接过细细品茗，借此时间思考了一下。
“陛下，”柳絮儿进一步解释，“若是我所为，要嘛聪明一点，前期不要和太后与太妃有过多接触，那样的话，无论如何，你们也不会想起与我相关；要嘛我会直接一点，像替桐叔打抱不平那样，与你正面冲突。这才是我柳絮儿的作法。”
“你的意思是说，背后有人在布这盘棋？这盘棋下得如此精巧，甚至把朕和你都算计进去了？”赫连寒一边呢喃问道，一边霍然开朗。
此时，他已经明显地倾向了柳絮儿的观点。
“是的，不仅你我，还包括誉王！而更重要的是，承受丧母之痛的誉王，是否会相信这个说法？他此刻肯定一门心思认定是度太后所为。你认为，如果真是由我布局，我还会收留太后吗？然后让誉王又迁怒于我，坏了我和誉王的关系。要知道，我这客栈可是跟誉王租的，他是我房东。我既不想得罪陛下，但我也不想得罪房东啊。”
柳絮儿越讲越委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陛下请想想，我们做生意的人，那是通达四海，迎来客往，皆是兄弟。八面玲珑是我们的本份，我犯得着那么跟银子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