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染依旧皱着眉,缓缓地坐起,屈起一条修长的腿,用一种撩人姿态支楞在膝盖注视着乌心殊。冰眸里充斥着困惑,仿若深邃的星光碎碎点点,却因为过于璀璨而略显迷茫。
“本王的确是离开了一会儿去如厕,回来之后却见你睡着,只得胡乱喝了几壶酒,吃了点小菜,后来如何,完全不记得了。本王也正困惑,怎么会睡在这里?还有,你明明受绑,如何解绑了呢?”
“呃——”乌心殊卡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马上给自己圆场,“大概是后来我一直难受一直喊,玉笛过来帮我解绑了。再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再醒来,王爷已经睡在……”
她埋首寻思,这么好的机会若不利用起来,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谁能料到狼王会折返呢?那昨夜的难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她牙一咬,即刻拥紧自己眼泪汪汪:“我疼。王爷,你昨夜做了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我的身子不舒服,我最清楚,你看,这都青了,紫了……”
她幽怨地瞅着夜墨染,绾起宽袖出示手臂上的伤痕,像个娇弱无助的小女孩。
“这可都是王爷所为吧?我这屋子,除了你和玉笛,再也没有人来过。王爷喝醉了,定是酒后糊涂。心殊本来就是王爷的人,王爷所为,心殊也不怨,只是王爷别不认才好。你若不认,岂不是辱我清白?呜呜呜……”
乌心殊抓过被子的边角拭泪,像蒙受千年奇冤,哭得天昏地暗。
“本王没有不认,只是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喝醉了,还是……”
“没有,没有人动手脚,王爷你肯定是喝醉了。心殊不怪王爷,这原本是早该发生的事情,不对吗?你我本是夫妻啊。”
乌心殊急匆匆的解释反倒显得心虚,自己讲完之后,在夜墨染意味深长而又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又慢慢低下了头。
夜墨染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本王也没说有人动手脚啊,你慌什么?既如此,就如此吧。本王走了。你好好安歇。以后不要再写信回娘家告状,说本王没来看过你了。你是父皇所赐,本王自会好好对待,希望你也能明白,该如何襄助夫君?这一点,你可得好好跟王妃学学。”
他举重若轻地挖苦了这番话,将乌心殊臊得不行,待她抬起头来时,夜墨染早就不见了人影。
乌心殊心里五味杂呈,亦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自己做了亏心事,躲过了被发现的危机,按理是该庆幸的,可她心里又怎么会感到那么苦涩呢?
都是该死的胡潜!
她心里咒骂着他,若不是他出来搅局,那狼王回来之后,岂不是顺理成章和她在一起了吗?如今这种局面,叫她都不能心安理得。
夜墨染那般模棱两可的说话,究竟是原谅了她,还是理解了她,还是有所怀疑,都叫她无法确定。
但不管如何,最后一番话她记住了。
那看似不痛不痒的教诲,其实像一把利刃直戳她的软肋。
是狼卫们在暗中窥伺,还是夜墨染聪敏,竟猜到她写信回去告状,所以胡潜过来帮她了,而这是在敲警钟么?要她向柳絮儿学习,助他一臂之力。
嗯,乌心殊沉吟着,似乎明白了夜墨染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