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曲,夜墨染莫名心弦一震,不禁停驻脚步,侧耳倾听。
但听得此曲激烈雄壮、复杂多变,徐而察之,似乎隐隐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仿若两军决斗时,惊天动地,惨烈雄壮,厮杀于山谷荒野之中,凄风中又隐隐传来悲歌之音,让人既而悲,终而落涕之无从也。
声声弦音,如心脉被缓缓勾拨,令夜墨染心旌荡漾,他仿佛突然间回到了战场上,与敌军厮杀,仿佛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凄切。
转眼间,突然弦音变得无比低沉,仿佛恸哭哀鸿遍野之状,夜墨染心中悸动,循着弦音望去,茫然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胡潜连忙回道:“这是《十面埋伏》,传言是来自南朝的乐曲。说的是正是两军对阵,战场厮杀,全曲分为十三小段,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小战、大战、以及战后情景,听来或悲壮,或激烈,十分贴合王爷的曲目啊。这是心殊格格倾慕于王爷,故而用心去学习的结果。因为她倾慕王爷是战神,所以才特意学习了这曲目,就是想引起王爷的共鸣。如此用心,实在让胡潜这个外人看了,都深受感动。”
“所以,这是心殊格格所弹的乐曲,是何乐器所奏?怎么本王从未听过这声音,这般好听?”夜墨染醉意沉沉的问道。
胡潜连忙回答:“琵琶。这也是南朝乐器,是心殊格格特意学的。心殊格格从小能歌善舞,也擅长各种乐器。王爷,既对此曲感兴趣,不如就到丹心苑坐会儿,听心殊格格从头弹给王爷听。心殊格格一定高兴坏了。王爷才说过之前的确是冷落格格了,如今是否可想弥补一二呢?”
夜墨染醉眼迷离的冷笑一声:“你,倒是会替你主子谋划,罢了,看在你一片忠心赤诚,心殊妹妹弦音美、妙,就跟你去一趟吧。”
“是,王爷。”胡潜大喜。
玄霆忙悄声提醒:“王爷,你已饮醉,还是让小人扶王爷回狼寰休息吧。要是让王妃知道了,王妃恐怕是要担心的。”
他婉转地提起了柳絮儿,夜墨染扬起唇角冷笑:“她?岂会在乎?”
胡潜忙道:“玄总管,狼王何许人?堂堂北冥第一战神,岂会怕王妃?再说,格格乃是陛下亲赐给王爷的侧妃,去看侧妃娘娘也是名正言顺,王妃是明白事理大度乃容的人,又怎么会说什么?你这么说,就是给王妃招黑啊。”
“你——”玄霆一介武夫,倒是被胡潜这番狡辩之言懵住了,细听还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狼王已经喝醉了,是个男人也知道这一去是很危险的啊。柳絮儿要是真不介意也就罢了,但若是介意了呢?
“好了,”夜墨染挥了挥手轻斥,“玄总管退下吧,本王,本王就是去听听曲儿,省得心殊妹妹埋怨,埋怨本王始终没去看过她。”
说着,夜墨染径自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却还走错了方向。
胡潜连忙把夜墨染拉回,扶着他往丹心苑去。
醉得这般厉害,胡潜心中暗喜,看来此事今日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