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问天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对对对,都是一家人。你和狼王妃的用心,朕都知晓。能利用柳贵妃与昭阳公主钳制南朝与西昭,实在是替朕解了后顾之忧啊。从而可以知晓,当初墨染决定与南朝公主和亲,绝对是明智之举啊。朕也饮了此杯。”
言毕,他也跟着干了那杯酒。
酒盏放下后,夜问天这才将话进、入正题:“听说东晟赫连太后病危,朝堂开始暗流涌动,拥护祺王赫连钰的势力磨刀霍霍,都想未雨绸缪,时刻准备着与赫连寒撕破脸。此事,你们有何看法?”
他的目光在众皇子身上逡巡了一遍。
一向沉稳内敛的太子夜墨澜这下当仁不让了,他率先表现,拱手朗声道:“父皇,东晟的局势在明显不过了,虽然迟早赫连寒绝对会灭了赫连钰,灭了赫连钰之后,也会立马向我们北冥发兵。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让这场斗争轻易过去。如果能让他们彻底打一打,互相耗损,有利的是我们。既可以削弱对方的军事实力,也可以为我们往边境押送粮草箭羽兵力争取一些时间。”
“哈,”夜问天一拍大、腿,宽慰地看着夜墨澜,又看了皇后一眼,赞道:“澜儿果然长大了,你的谋划,正是为父心中所想。”
柳絮儿凝视着夜墨染的眉宇,见那儿微拧起皱,便饶有兴致地盯着,唇边溜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坏笑。
夜墨染深邃如漆的眼眸也不由自主地转到柳絮儿脸上,见到那抹坏笑,冰眸更加冷凝。但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又胶着不放,似乎有某种心绪是互通的。
不必言语,他知她心中盘算,而她也知他暗中谋划。
华杰肃立在夜墨染身后,机灵的眼睛转悠了一圈,心里也困惑不已,不知道这两个聪慧至极,又冰冷至极的人物,到底要怎么才能擦出火花?
夜问天随后环视诸位朝官及众皇子,道:“赫连钰若是起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迟早被灭。但是赫连钰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实力,之所以这些年僵持不下,除了赫连寒看在赫连太后的面子上,还因为赫连太后的娘家势力偏帮着赫连钰,其舅舅们的两个儿子作恶,被赫连寒依法处决了,因此心中怀恨。若是能煽动其舅家联合起来作乱,这东都乱成一团,血流成河,这戏才会好看。”
夜墨砚一听来了兴致:“哈,这敢情好啊!一强一弱有啥好看的?只有双方势均力敌,那才叫精彩。父皇的意思,儿臣也听明白了,就是你想派人去东都,帮着赫连钰捣乱不是。”
“哈哈,正是!你也聪明了,墨砚。”夜问天大笑,“好好好,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顺利潜到东都去,撺掇着祺王和他的舅舅们赶紧作乱呢。”
夜墨砚皱眉一想,朗声答道:“这还不简单,儿臣让一些士兵假扮成商人混进东都即可啊。”
“哼,”夜墨云最爱跟夜墨砚抬扛,此时又看不顺眼,插话道,“你可真能耐啊。让士兵扮成商人,倒是容易混进去,只是混进去之后,能跟祺王以及那些舅家王侯搭上话吗?有何能耐煽风点火?有何能耐把事情搞得更大些?这样的人选,不仅是要有智谋,有勇气,还要有口才,能随机应变,你让几个士兵去,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