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染夺过狼卫的马,风驰电掣,一路策马狂奔回冥都。
乌图雅和荆逸尘落了一盏茶工夫,才紧跟着追回狼王府。
一回府,冲到落梅苑,就听到夜墨染在那儿咆哮:“你就不能爱惜自己吗?你都已经受伤了,还去救她?你不要命了?这么冷的天,你又是畏寒体质,夜里没有禧炉你也无法安睡,现在倒好,结冰的气侯,你就这样跳下去,你是在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要是冻死你倒好,像这样冻不死,后半辈子这里酸痛那里酸痛,保管够你懊悔的!”
狼王的毒舌无出其右,狼王的吼声亦震耳欲聋。
古佩玉拼命地“嘘”他,心急如焚,低、促道:“别这么大声,王爷是唯恐隔壁丹心苑的人听不到是吧?王爷之前的隐忍低调到哪里去了?陛下要是知道你这番言语,怕是王妃的苦心就要白废了!”
“苦心?”狼王吼她,怒气冲冲的俊脸突然被自己这两个字震到,瞬间安静了下来,回眸盯着柳絮儿瞧。
此时,已经是翌日清晨了,一缕霞光从纱窗外照进来,投射在暖榻之上,将柳絮儿整个人笼罩得粉绯可爱。柳絮儿苍白的脸色不再泛着青光,而是透着瓷玉般的光泽。
夜墨染发火的时侯,她一直静静听着,平时冷漠的她,居然还微扬唇角,美则美矣,却看得夜墨染更加来气。
一个人最生气的事情莫过于有人漠视自己。夜墨染就觉得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瞬间无力。
两个人目光对峙良久,恢复冷峭气息的狼王终于忍不住从唇间迸出一丝不甘与困惑:“你有何苦心?说!那人死了不好?”
“你当然巴不得她死了,她害死了你的母妃,”柳絮儿见他平静下来了,这才缓缓说道,“但只怕她还没有死,你就死了。王爷这么冷静的人,因何突然这么不镇定?我柳絮儿何许人?亏本的买卖我从来不做。”
夜墨染袍子一撩,坐在榻沿将脸凑到她跟前,深深凝视她:“说清楚。”
柳絮儿反问:“你先说说你的情况,是否有军饷,找到了么?”
夜墨染余怒未消,便不肯听话:“本王先问你的。”
柳絮儿轻叹:“好端端的,冰冻三尺的天气,历来从未出错,偏偏今日湖面破冰了,岂不是可疑?陛下如此多疑,正是你与皇后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说就算今天皇后没有被救起,陛下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谁?”
夜墨染无语凝然,轻轻咬了下唇。
“是啊……”
此时乌图雅与荆逸尘已经赶回来,乌图雅刚跨进房间门槛,一听这话,忍不住插话。
“若是皇后真死了,恐怕陛下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是王爷。王妃姐姐这么做,是要彻底取得陛下的信任,这是在替王爷着想,真是难为王妃姐姐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过去关切地查看着柳絮儿的伤势。
荆逸尘紧随其后,也是一脸紧张,忍不住埋怨道:“话非如此,但拿自己的命去赌,值不值得?”
“就是!你也太胡闹了!”有人帮着说话,夜墨染的怒气又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