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如观,青松掩映着古庵,原是青灯木鱼清寂空廖,但此夜却凝炼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荆逸尘见到画像上的两个可疑人正在院子里对谈,正想冲出去抓人,却被夜墨染攥了回来,一同蛰伏于兰如观红墙之外的树梢之上,静观道观中的宓泽与花蔷,反目持剑对峙。
之前荆逸尘奉柳絮儿之命,拿着宓泽的画像,与鉴刑司的袁捕头分工合作,安排人手守住了冥都城门,对出城人员严加盘查,同时也在城内展开地毯似搜索。
之后,鹰王夜墨砚奉旨领着鹰卫大肆搜查。荆逸尘便觉得没有继续在冥都待的必要了,只在城郊搜查,直到入夜都一无所获,正一筹莫展之际,荆逸尘突然发现夜墨染的出城,于是追随夜墨染而去。
夜墨染听了柳絮儿所说的一切,直觉宓泽的去处一定就是兰如观。宓泽既然是隐形巨富,其身世必然可疑,仅仅只是见义勇为的普通武夫,实在说不过去。
他与元小姐初遇之地,正是在兰如观。当时宓泽又身负重伤,那么,有什么原因使他出现在那里呢?
他当时若奄奄一息,身无分文,之后又去哪里拿那么多银两?宓泽自从进了元府,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元府,不可能从别处取银两,除非,在危难之际,宓泽把他的财富藏在了兰如观。
之后,每次陪元诗滟去兰如观烧香时,都可以趁机取得些财物用。不必搬动,不必担心在元府里藏匿被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用。
这些,在方才偷听宓泽与花蔷的对话里面,已经证实得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些意外收获。
花蔷显然受了伤,她抚着手腕,鲜血就染红了指缝,但依旧紧紧握着剑,怒视着宓泽,咆哮着叱问:“除了那把钥匙,难道没有可以打开地窖的办法么?该死,你是不是在骗我?那里分明是元晏的书房,你怎么可能把钥匙放在元晏的书房里?你分明是要谋我性命,替元小姐报仇!”
“哼,”宓泽执剑冷笑:“难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再说,我为什么要替她报仇?她的生死根本不重要!”
“难道你对她只是利用?”花蔷似乎对此感到有点诧异,“那对你来说,什么才重要?那批军饷?”
宓泽瞳孔紧敛,一抹阴鸷的光掠过,声音冷酷无情:“是的。除了报仇我什么都不想。所以,你该知道,我是不可能让你得逞的!”
“你对你兄长宓瀚的死始终放不下?”
“怎么可能放下?”宓泽大吼,“我自小父母双亡,是哥哥一手把我带大的,在战场上,他无数次拿他的命救过我,对我来说,我兄长就是我的一切。可是,两年前与北冥狼王大战,归云谷一役,狼王显示出了强大的威力,我军已经被困多时,又碰到泥石流,我们只能孤注一掷,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可兄弟死伤无数,还是无法杀出重重包围。我兄长宓瀚为了救大家出困境,才请求主帅赫连钰下令助他突围,前出涵峪关请求支援。可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