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佩玉点了点头,低声道:“听说那元大人和奚大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奚大人因儿子失职焦虑受责,元大人死了爱女,却能第一时间跑到陛下的身*边,鞍前马后的效劳,陛下当然嘉奖了元大人,甚至听完元大人禀奏之后,还有意无意的把奚辰也认定为杀死元诗滟的凶嫌。所以现在……奚大人处境堪忧……”
柳絮儿一脸凝思,她轻轻阖上眼帘,长长的羽睫在眼睑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哼……”许久,她的唇角抽出一抹讥讽,清冷地命令道,“下去吧,佩玉,我知道了……你让乌图雅去宫里盯着,如果陛下突然抽风,要处置奚卓和奚辰,请及时来报,不管我是不是睡着。”
“是,王妃。你好好休息吧。”古佩玉轻轻放下纱帐,躬身退下。
柳絮儿依旧闭着眼睛,极力摒清杂乱思绪,想把自己沉入深深的梦乡。可是,嘴角的嘲讽还是保留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脑海里满是元大人甩锅的嘴脸,那个鉴礼司司命,原是最该懂得礼仪之人,却因为利益薰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宓泽与元诗滟相处融洽。
同在元府,日常聚会难免。柳絮儿打死不相信在那么长的相处里,元晏会毫无察觉。而现在,元晏虽然痛失爱女懊恼不迭,却在保命与真相之间,选择了保命。那个初闻爱女死讯悲恸到晕厥的老父亲,这会儿却不想揪出真凶了。
哼,或许,这就是人性。
可如此一来,不正中下怀吗?元晏急于掩盖一切,硬要找奚辰背锅,那说不定他们就可以来个混水摸鱼。
只不过奚卓父子却不能这么冤死,必须想个法子救奚辰。
可怎么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怎么救才能双赢?既不得罪元晏,又能救下奚辰,还能讨好陛下呢?
柳絮儿蹙眉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刚察觉纱帐被撩开,柳絮儿脑袋一晃,就警醒过来。
“谁?”她的警惕非一般人所及。
“是我们——”乌图雅轻轻按住她将起的身子,“你别起得这么急,稍稍缓一下,小心弄疼伤口。”
“是的,你先躺着吧,我来给你重新敷药。这次不着忙,备了仙药才出衙门的,这药敷下去,比神丹妙药还灵,保管两天伤口结笳,七天好利索。”
这轻快悦耳的童稚声,除了厉厉,不会有别人。
柳絮儿安然躺了回去,眼角余梢还是微扫了一下窗外,但见金黄的夕阳余晖将窗纱染如烟霞般绚丽。
够多了,这睡眠。包扎好,她示意古佩玉将她扶起,侍侯她更衣。
“既是神丹妙药,就留着些,省得麻烦你跑来跑去,我自己敷就是了。”她不会错失要伤药的机会,这原本就是她常备之物。
“行,这有什么问题,我那多的是。”厉厉随手将一玉瓷瓶交给古佩玉。
柳絮儿见了,更觉厉厉出身不凡,这样的玉瓷瓶价值不菲,哪里是普通人家用得起?
“你们三个人急匆匆赶来,可有要事?不是只为了给我包扎伤口吧?可是奚卓父子出了事?”柳絮儿一边在古佩玉的帮助下穿好衣裙,系好白狐裘,更衬得她肌肤雪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