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呃,事实上是家父查案,儿臣从旁协助,帮家父破了案子。”柳絮儿撒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这不是她的特工技能之一吗?
“哦——”冥帝将信将疑道,“那你就跟去看看吧。”
“是。”柳絮儿匆促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等等,我也去。”夜墨染也突然站起来,喊住了柳絮儿。
柳絮儿惊愕回眸,断然拒绝:“你怎么能离开这里呢?父皇母后在此,你是这里的主人,一定要好好招待父皇母后。这样吧,算是我替你去看看情况如何,而你替我在客栈招待父皇母后如何?”
夜墨染明显不悦,眼皮微微下垂,薄唇略噘。
皇后见状,笑道:“果然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这才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就舍不得了。二皇子就好好在此待着吧,有什么事情,自会回来禀告。再说,王妃也只是去看看,查案子自有奚卓奚大人主理,你还不放心,派个人保护就是,何必亲自去?”
夜墨染方才是一阵冲动,现在也明白了这样确实失礼,于是顺着台阶下,道:“儿臣莽撞,留下便是,请父皇母后勿怪。”
夜殇看夜墨染这模样,心中忽然有所了悟,看来这冷漠儿子似乎对南朝公主也并非全然没有感情。
柳絮儿见夜墨染这么说了,微微施了一礼,就退下几步,转身潇洒地步出客栈。古佩玉还在厨房帮忙,荆逸尘见状,像影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跟上。
夜墨染瞥见了,这一回,却不再说什么,默许了荆逸尘的保护。
鉴礼司司命府中后花园,天色烟青,灰色的屋檐角飞起,悬挂着几抹残雪,像是点缀的珍珠般耀眼,院子里的石径因为微融的雪水而滑溜溜,石块间的缝隙布满青苔。
一口水井就处于石径的左侧,大约就是元诗滟魂断之处。
穿过花园,已能听到凄惨的痛哭声以及隐隐的哀乐之声,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后院安置元小姐遗体的厅堂,柳絮儿看见先行一步的元晏、奚卓以及厉厉等人已经在那里了。
有几个元府的仆人进进出出,有的在布置灵堂,有的在屋檐下悬挂几盏白色灯笼和白缎子,更有一些丫环围着一位哭得痛不欲生的贵夫人,连连安抚。
不难猜测,这位贵夫人,就是元诗滟的娘——元夫人,元夫人口口声声呼唤“女儿”,哀恸致极。
柳絮儿和荆逸尘进来的时侯,元夫人刚刚听厉厉说要尸体解剖以确认是他杀或自杀,瞬间接受不了,她用力猛捶了下心口,凄怆叫了声“我的心肝宝贝”,眼皮一翻,当场晕厥过去。
元晏顾不得哀伤,赶紧过来瞧了瞧,令丫嬛们把夫人扶回房休息,并请大夫来看看,不再许夫人到灵堂来,以免触景伤情,身子骨儿受不住。
厉厉确实站在尸体旁,打开工具包,展出一溜儿明晃晃的器具,戴上手套,熟门熟路地检测起来。
柳絮儿走进看那位元小姐的尸首,早就被冰冷的井水浸泡得面目全非。
湿透了又风干的衣裙与发丝依旧紧贴着身体,但身体经泡水后,肿胀得足足大了两倍,嘴唇和身体上的皮肤已经冻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