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冥帝似乎从乌心殊抛过来的小眼神里领悟到了什么,立刻下令:“说下去,无妨。狼王和王妃有什么委屈都只管说来就是,朕替他们作主。”
乌心殊为难地瞟了一眼柳絮儿,那种大义凛然的神色真叫人动容。
她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上,情真意切地呈辞:“陛下,自从嫁入狼王府,这两天,看着狼王府内冷冷清清,院落凋敝,比一般的官员府邸还不如,心里着实替王爷和王妃感到委屈,不明白王爷和王妃何以要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而忽略了与陛下沟通,为什么不相信陛下知道狼王府的处境,一定也会施以援手的呢?”
柳絮儿小脸一沉,眸底凝成冰冷的霜,她的唇角微微翘起,冷讽与蔑视尽览无遗。
你要演戏,就尽情演,无非是与陛下唱个双簧,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看着就是。论演技,乌心殊真是可以拿个奥斯卡了。
“乖孩子,快起来,慢慢说给朕听。”冥帝迅速接住抛过来的梗,配合得天衣无缝。
“是,陛下,”乌心殊施了一礼便站起来,悠悠叹了一口气,方道,“狼王原是奉禄最少的一位王爷,也养不起太多下人和家卫,娶了纯禧公主之后,借着王妃的嫁妆,方才有几分像样的日子,后来又纳了我,我也有一些嫁妆,与姐姐的两相合计,倒是开了这家‘来兮客栈’,一是为赚些银子贴补家用,不让国库负担,父皇忧心,二来也是为了慰藉王妃姐姐的思乡之亲。这原本是喜事一桩。可我从旁观来,却甚为心疼。”
“王府和客栈这么多事情,王爷和王妃却不敢多请下人和家卫,怕的就是父皇疑心,别人怂恿,一个偌大的王府总共就只有六十四个下人,客栈也只请了二十个人。还望父皇明鉴,赏赐些宫人侍侯,不敢与太子府相比,也不一定与其他皇子同等,但若是相差悬殊,只怕父皇也会有话柄落在民间。若是让王爷多请些人,王爷自是不肯也不敢,若是由父皇亲赐,倒是可以杜绝悠悠众口,又可解决王府人手少的问题。斗胆请父皇恩赐!”
乌心殊双膝一软,伏地请罪。
柳絮儿方才明白乌心殊如意算盘究竟是什么,她倒不怒,心底反做得到升腾起一股好胜之心,这个她从不放在眼里的女子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蠢,反而有点儿大智慧。
投资客栈一事若非她隐忍藏拙,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而这人会是谁呢?
柳絮儿知道冥帝聪明绝顶,不可能不领略乌心殊的用意,再反对也无用,因此只是象征性的表表态:“父皇莫要听心殊妹妹之言,她大概是在乌兰大草原被侍侯惯了,来到这里不习惯罢了。其实狼王府人丁单薄,事务简单,需要多少下人呢?六十四个人已经很多了,不可奢靡浪费。王爷与我对父皇也没有任何心结,行得正坐得端,亦不怕父皇疑心,更不会理会民间流言蜚语,父皇亦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