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由于大雪收霁,并且官兵涌来,故而惊挠了四邻。篱笆墙内外,挤满了爱凑热闹的人群。
其中一个戴着滚着狐毛边的瓜皮帽的少年拢着袖子取暖,伸长脖子往前看。由于白肤白皙、五官俊美,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出挑,让柳絮儿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挤到了院子里的最前排,若不是鉴刑司的捕快们腰配弯刀,站成一排拦着,怕是要早就跳上走廊,挤到窗台下看了。
他的眼睛紧盯着梁上的尸体,好奇又机敏,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柳絮儿当众交出罪证,又对奚卓朗声说了这段话,无疑已是在帮夜墨染脱罪。
乌图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机灵劲儿,赶紧附议:“是啊,奚大人,这个我可以作证,逗逗也可以作证。明显就是焦骅有意谋杀——”
她一把夺过柳絮儿要呈给奚卓的冰糖葫芦,拿到窗前嚷嚷:“大家看啊,还是我们的新王妃福大命大,公主贵体,天神庇护,加上聪明绝顶,发现了这个秘密,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新王妃要死在这有毒的冰糖葫芦下呢。利用孩子,让我们王爷背锅,真是阴狠毒辣,其心可诛!”
“啊,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
“错怪狼王了……”
人群里响起了道道恍然大悟的声音。
乌图雅挑了挑眉,眉开眼笑,她把冰糖葫芦交给了奚卓。
“奚大人,不论这焦烨是自尽或他杀,你可都要为我家王爷正名啊。”
“哦,那是自然——”奚卓满脸凝重地接过冰糖葫芦,轻咳一声,“咳,还是先验过尸首再说。不管焦骅做过什么,终究是一条人命,怎么死的,还是要查清楚。”
“来人,”奚大人大声命令,“把尸体取下来。”
立刻,就有两个侍卫上前来,柳絮儿却制止道:“奚大人,不应该让你的仵作先勘验过现场,尸表,再带回去细细勘查吗?”
奚卓瞬间面露尴尬,道:“王妃娘娘有所不知。鉴刑司的仵作前天告了假,出城回部落去,言其弟弟娶妻,喝喝喜酒。下官原本想近期没有什么大案发生,一两天就回来了,谁曾想昨夜传来消息,这货喝酒误事,半夜打着灯笼回归冥都,走山路竟被恶狼咬死了——”
一见狼王脸色微愠,突然想起,所有的‘恶狼’都是狼王的好兄弟,不禁连忙改口:“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原本可以早点回冥都,不致于走夜路,都是过于贪杯惹祸,又偏偏拿着灯笼,手里还拎着一块腊肉回来吃,这才出事,也怨不得谁。只是偏巧早上就出事了,一时半会儿,下官还没来得及再请新的仵作,只能亲自查验了。依下官方才看,屋内窗台均无特殊脚印,屋内桌椅一应完整,尸表特征也显示,定是上吊而亡。再看椅子和尸体悬空的距离,初步眼观判定,应是畏罪自尽无疑了。想来知道南朝公主的厉害,害怕事发,故而悬梁自尽。”
“荒唐!并非如此!”突然一道清脆又充满稚气的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