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震聋发聩!
柳絮儿扭头,仰视着夜墨染完美刚毅的侧颜,唇畔不禁浮出些许笑意。
她的双眸闪动着潋滟之光,回过头来立刻朗声施礼,对夜问天道:“父皇,王爷说得没错。厉萧然一时冲动,却害我陪嫁侍卫连同礼仪队一百条性命,这血债可是一句‘一时想法偏激,行差踏错’可以了结的?儿臣倒是想饶他,也不想追究主子,毕竟是亲兄弟,相煎何太急?往后,你们只要保证,不再对亲兄弟,亲弟媳下手就行。可是,我那些失去性命的侍卫怎么办?儿臣如何向南朝交待?若无半点惩罚,既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他们的亲属。”
此言一出,夜问天及裴若兰皆面露尴尬之色。
夜墨染微微颌首,再度开腔护妻:“爱妃所言有理。父皇,母后,儿臣也愿意相信太子殿下以后不会再让其属下贸然行动。可是,若就此轻饶,确实难以交待。还请父皇定夺。”
夜问天眸色冷凝,凌厉的视线射向厉萧然。
厉萧然肃穆地挺起腰杆,却将头低得更深了,抱拳道:“陛下,狼王,此事因我而起,与太子殿下无关,与皇后更无关。一百条性命,我来赔。”
“你来赔?哼,”柳絮儿冷笑,直勾勾地盯着厉萧然,“一命抵百命,这笔帐,你可真会算?”
厉萧然狐狸般的眸光像刀似的飞削过来:“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岂是一命抵一命?你们是丧失了一百条性命,可我们也被团灭了,不是吗?公主殿下的手下也非吃素的。再说,乌萧木不也率领狼卫替你们解困了吗?一命抵一命,够了。我这条命,是赔给狼王妃的。让王妃受惊了!一切都是误会!”
“好个‘一切都是误会’!希望只是‘误会’!杀鸡儆猴,以后不会再有这等事情发生。”夜墨染的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是不愿意放过厉萧然,想趁此机会翦除夜墨澜的羽翼。
夜墨澜自然知晓利害,连忙再度求情:“父皇,厉萧然的确有错,请父皇降罪!只是如今东晟国虎视眈眈,叫嚣着再度寻仇,厉萧然又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是否许他将功补过,又或者遭受些活罪也就是了。至于性命,还望父皇,以及皇弟,手下留情!再杀,不过多一条人命,于我北冥无益!”
夜墨澜转身亦对夜墨染施了一礼。
他神态举止若谦谦君子,拿着朝廷说事,果然夜问天就顺着杆子往下爬:“也是!哼!厉萧然,你自作主张,擅自出兵行刺纯禧公主,枉叫你主子做了小人,事后,还要你主子替你收拾烂摊子,真是愚不可及!逞匹夫之勇,全无半点智谋!来人,把厉萧然拉下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夜墨澜也赶紧帮着斥责:“厉萧然,听见没有?还不谢过父皇隆恩?父皇仁慈,念你初犯,好好领过!好好反思!以后再犯,绝不轻饶!”
夜墨染沉着脸色正要抗议,柳絮儿抬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