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可一世的横笑从殿内传来,夜问天收起弓箭,随手递给身旁的侍卫,“听闻南朝公主厉害,二次遇刺都能冷静应对,故而一试身手,果然敏捷。看来,是与朕所赐的莺莺燕燕不同,新婚之夜方能全身而退啊!”
荆逸尘勃然大怒,不顾一切怒叱:“真是荒谬至极!若这刀啊箭啊就是北冥的待客之道,恕我们不能奉陪,还是回南朝便好!陛下的厚礼,我们来日定当回报!”
最后那句话,荆逸尘是咬着牙根说的。
夜问天又是仰天“哈哈”笑两声,将手一摆,在龙椅上坐了下来:“罢了罢了,开不得玩笑就罢了,进来吧!”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荆逸尘听了更加恼怒,皱头紧拧,扭头就对柳絮儿道:“公主殿下,走!这王妃不当也罢。咱们回南朝。若不回南朝,或天涯海角闯荡江湖,或寻一处佳境归隐山林,属下都陪你!”
“还有我,还有我,你们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古佩玉赶紧拉着柳絮儿的衣袖。
“荒唐!”夜墨染俊脸罩霜地喝叱,“想逃到哪里去?既是本王的人了,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柳絮儿闻言,心弦蓦然震颤,抬眸定定地盯着夜墨染,心里嘀咕:谁是你的人了?
但转过头来,她立刻伸手把荆逸尘拨拉到背后去,不以为然地朗声道:“放心!既来之,则安之!本王妃有这么忠心的属下,到哪里都会誓死护随,绝不会有事!不过,光天化日之下陡然放冷箭,想必陛下也并非真要我死,不过如父皇所言,仅仅是测试罢了。父皇既然送儿臣这么大一份厚礼,那么儿臣自然也该还父皇一份厚礼!荆逸尘、古佩玉,去把咱们的厚礼带上来!”
一席话,令大殿内外,所有人动容!
柳絮儿不卑不亢,既赞赏了自己属下的忠心,肯定了他们的能力,同时也一口一声“父皇”“儿臣”,似乎是想把夜问天叫得都不好意思再下杀招了。
柳絮儿还顺其自然地回夜问天厚礼,把荆逸尘和古佩玉带上殿去,滴水不漏,一开口就令人无法小瞧。
夜墨染目光染火地凝视着柳絮儿。作为事业上的帮手,他真觉得自己无意中捡到宝了。
柳絮儿对荆逸尘与古佩玉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安心。二人如今也深知主子厉害,于是微微点了下头,便下去吩咐其他几个侍卫,把所有礼物,一箱一箱,一袋一袋都扛上殿。
此时,柳絮儿已然走过去,一把挽住身旁夜墨染的胳膊,攥着他上殿。
夜墨染大吃一惊。
虽说北冥作风比南朝开放粗犷,但这样夫妻一起挽着胳膊上金銮殿的前例并没有过。在狼王府拜堂成亲之后,夜墨染的确曾经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柳絮儿“入洞房”,但那是狼王主动,与女子主动,则完全不同。
可在柳絮儿眼里,这铺就的地毯就如同举行婚礼上面的红毯一样。这样上殿见冥帝,就如同新婚夫妻手挽着手,缓缓上台,在牧师的见证下完婚似的,稀松平常,有何不可?
况且,柳絮儿亦含有故意的成分,摆明了今时今日,她不再只是南朝公主,而是北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