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柳絮儿又开启她的语速小马达,“单凭体寒之症就想躲过明枪暗箭,王爷怕是痴人说梦吧?我乃堂堂南朝公主,这和亲事关两国,岂能气概全无?你也说我英姿飒爽吧?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倘若我真是一个软柿子,没有半点利用价值,怕是冥帝才更加不能见容于我,我死不死又有何人稀罕?难道不是吗?王爷。若非我与别的弱质女流不同,你昨夜又如何会亲自陪护我一宿,好保全我性命,以作长远图谋?”
柳絮儿乍然真相了。
夜墨染微微一怔,旋即不由自主唇角轻扬。
原来,她懂!
故意大张旗鼓地与她“洞房”,确实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而她之所以值得她保护,确实并非因她颜值,而是她的身份,她的才能。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做,之前所赐的女人,其实连落梅苑都没进过,当然,他也从未入过洞房。
这些,她并没有说出口,可她却猜着了。这女人的心思,实在深沉得很。但太过聪慧的女人,当王妃或许可以,当他的女人可不行。
而‘狼王妃’和“南朝公主”这双重身份,让她轰轰烈烈地在冥都横行一番,也无不可!树大招风,那隐在暗处的对手,怕是不会潜伏多久,忍不住再度出手。
夜墨染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心里其实矛盾得很。既想护柳絮儿周全,以图长久合作,又想利用她引出对手,用她的命在冒险。
但或许,潜意识里,他相信以柳絮儿的能力和聪慧,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去,把王妃的胭脂马和本王的乌骓马取来,本王陪她骑马去。”夜墨染很自然地吩咐乌萧木。
柳絮儿听了,心里顿时一阵轻松,扭头亦低声吩咐荆逸尘,荆逸尘领命离去。
不久之后,乌萧木将胭脂马和乌骓马牵来。两匹宝马一红一黑,矫健欢脱,铁蹄铮铮,桀傲不凡的样子,充满力量,仿若随时准备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绝尘而去的姿态,令人看了赞叹不已。
这边荆逸尘亦驱赶了两辆马车前来,那车上堆满了大袋货物与箱笼,夜墨染一眼认出这是柳絮儿嫁妆里的一部份。
“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拿这么多?两大马车?”心直口快的乌图雅诧异地问道。
“对!”柳絮儿爽利地答道,“就要这么多才够,第一次进皇宫,觐见父皇、母后,不拿出重量级的诚意,怎么能带去足够的震撼呢?怎么能让父皇、母后意识到本王妃可与那些歌姬舞姬不同呢?礼多人不怪嘛!”
“好个‘礼多人不怪’!”夜墨染轻勾唇角,似笑非笑,似赞非赞,“骑马彰显个性,送礼低调交心,柳絮儿,你真好本事。本王开始相信,你完成有能力自保了!”
“不,”柳絮儿凝视着夜墨染的俊目,认真反驳道,“我不为自保!我是想要我们夫妻二人能够得到重视!狼王府能够得到重视!”
夜墨染瞬间怔住,深邃的冰眸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柳絮儿扭头瞥了狼王府门前的那对狼石雕,默默走到胭脂马身边,上了马背。
夜墨染亦不再说什么,飞身上马,两人领头并排往皇宫的方向奔去,众人跟在后面。